戲一開始,便是臨行告別,看到祖父母無言送走父親的委屈、無助與不捨,淚已盈眶。
書寫於一九七五年的《非關命運》,是二○○二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因惹.卡爾特斯的第一部小說,二○○五年因惹.卡爾特斯親自改編成劇本搬上大螢幕,這對文學界和影劇界而言,都是大事。
因惹.卡爾特斯生於匈牙利布達佩斯一個猶太家庭。十五歲時(一九四四年),被送往奧許維茲集中營,一九五三年起長住布達佩斯,為自由作家,從事小說、散文與戲劇寫作。這是他揭露少年時期一年半納粹集中營成長歲月的真實經歷,和法國已故導演路易.馬盧的《童年再見》,都是創作者「親身目擊」留下的見證,很容易讓觀影者想到這種親身目擊帶來的影像說服力,這和描述納粹的著名影片《辛德勒的名單》、《美麗人生》與《戰地琴人》,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非關命運》的故事,以小孩懵懂的觀點看世界,沒有先入為主的成見,因為不做道德的責難與意識形態的控訴,影片的微言大意更形突出。觀眾看到施暴者與受害者都有本難唸的經(如攔車的員警以古怪方式執行任務)。來自匈牙利布達佩斯的十四歲猶太少年—卡維,在上工的途中被攔下來,送往「奧許維茲集中營」,後又轉往「布根華爾德集中營」及「采茲集中營」。
最艱困的時候甚至為了多得一份食物,必須忍受與屍體同床、眼看著自己的膝蓋生蛆、最大的願望就是喝一碗蘿蔔湯……這樣的現實重壓下到底成就了怎樣的人生觀與生命態度?戰爭結束進了醫院,醫療人員問他叫什麼名字,他下意識就答六四九二一,也就是他集中營的囚碼,想了很久才說出自己的姓名是尤卡卡維。他已和一年半前的正常生活完全絕緣。
不願去做幸福的美國猶太人,解放後他堅持回到布達佩斯自己的家鄉,先去找營中幫過他的友人,可是他已「不會再回來」;再回自己的家,「家已不在」;遇從前心儀的少女,少女說:「你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回答:「也許我根本不存在。」臨走還自言自語:「我再也無法發怒了……」
從集中營倖存歸來,許多人問他「可怕」的事、「恐怖」的事,但是他卻說:「下次,如果有人問起,我要告訴他們我在集中營裡曾感受到的幸運。」是的,若沒有幸運之神悄悄相伴,生命怎麼可能重獲自由?他想起所有親友,以最美好的回憶送走父親;他想起營中同鄉激勵他:「不能割捨、就無法重來,一切都來得及、我們一定要回家!」
踩在故鄉自由的石板路上,正是夕陽餘暉一天中最好的時光,卡維憶起集中營每晚放飯前的這一個小時,是唯一自由活動時間的快樂;他告訴自己,「殘破、但充滿希望。」這一年半的奇特成長經驗,豐富了他日後成為文學大師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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