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諸天乾闥婆及人,俱不知彼之所趣,煩惱漏盡阿羅漢,我稱彼為婆羅門。」———《法句經》
在佛教裡,「斷盡煩惱的狀態」換成另一種說法,就是「完成智慧的狀態」。因此,煩惱與智慧是正好相反的兩個概念,只要煩惱斷盡,自然就能獲得智慧,成就覺悟之路。初期佛教談及覺悟的階段時,將最後一個階段—阿羅漢視為斷盡煩惱的聖人。
西方哲學裡,「原罪」指的是對神的傲慢與抗拒,與此相對應的佛教之「煩惱」,則是源自眾生的無明—即愚昧地相信自己內在的本質是一種永遠不變的存在。
所以,斷除煩惱、離苦得樂並不是靠「絕對者」的救贖就能解決,而是要以智慧來打破無明;也就是當我們將屬於煩惱的無明,在認知上進行轉換,認知轉變了,輪迴的痛苦隨即成為涅槃之喜悅。原本以為「我」的存在,這時也會覺悟到,原來那是時時刻刻生滅變化的、無常的存在。
真正的聖人,已經擺脫煩惱,享受沒有執著的人生,並超越吾人所能追尋的境界,因而被稱為「自由自在往來於生死之間的人」。
佛陀指出,不論是神、鬼或人都無法談論這種聖人的蹤跡;也就是說,這種修行人已經達到在地獄不受痛苦折磨、在天堂不為欲樂所惑的境界。因此,我們也應該牢牢記住:執著實乃煩惱之溫床。
煩惱,就像從工廠煙囪里源源不絕、裊裊升起的黑煙般不易斷絕,因此許多經典才會不斷地宣說斷除煩惱的方法。
《雜阿含經》云:「心惱故眾生惱,心凈故眾生凈。」元曉大師則悟出「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的道理。此外,《圓覺經》也說:「心清淨故見塵清淨」,而能看見清凈的對象,乃是因為自身的內心世界已獲得清凈之故,如此一來則「一世界清淨故多世界清淨」。(此處所謂「清凈」即「沒有煩惱」的意思。)
為了擺脫煩惱,我們必須清楚明白煩惱的本質及其生起之過程。我們無法正確地認識眼前出現的各種現象,這正是導致煩惱生起的第一要因。是故經典中屢次強調「如實觀」與「實相觀」—要「如實地觀察本質」。當我們的心不為虛相所沾染,而如虛空般時時保持清澈明亮時,吾人便能擁抱轉換煩惱之智慧,看見擺脫輪迴痛苦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