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階梯】錯過的美好時光

李碧華 |2010.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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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那工讀生取名「大眼妹」沒多久,劉德華就來台灣唱〈大眼睛〉,歌詞與旋律都很簡單,禁不住也跟著掛在嘴邊哼哼唱唱,想起自己的少女時期,不也曾被同學這麼叫喚?

眼睛大,是不是美人之必備?我曾天真的認定如此。文藝小說裡對美少女的描述皆從水汪汪、烏溜溜的大眼睛開始,而現代漫畫及電玩女主角的一雙眼睛也斗大,幾乎要占掉半張臉,好似兩顆閃亮的玻璃珠,發出令人著迷的神采。

這個印象已在多元的審美觀點中逐漸破滅,有一陣子,轉為十分嚮往像月牙彎一般的眼型,覺得這樣的細長不張揚、不跋扈,帶點淡淡的哀愁,管他凡塵喧囂,自己只固守一生恬靜。

其實,五官中,光只有眼睛大,沒有俏鼻或白皙肌膚來搭配,難免就流露一些殺氣,我妹妹正是代表四年級「大眼妹」殺很大的典型,她對著學生大眼一瞪,沒有一個再敢作怪,她就常誇口,「我只教第一名的學生……」哪有全班幾十個都第一名?後來才知道,她說的是「私塾」,私下做家教,她有本事把每個小朋友都調教到最優,這真的多少和「大眼一瞪」,不怒而威有關。

劉德華是這麼唱的,「妳的眼光,似乎向我訴說,好時光,千萬不要錯過……」如果這首歌早聽三十年,聽完後還能把曲意落實到愛情中,那我的生命必定重新改寫。首先,要懂得直接運用眼光,去訴說心裡的夢想,偏偏,自卑感作祟,不敢正視他人,躲來閃去,好時光當然就擦肩而過了!

辦公室裡的大眼妹工讀生,卻能慧黠的抓住劉德華歌聲中的精髓,隨時用大眼睛來代替語言。她一笑,眼睛也跟著閃,一副世界大同的表情,相較之下,因過度害羞而糟蹋了自己兩顆玻璃珠子,悔之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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