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室中,郭淑莉以不銹鋼板烤漆材質取代木構造形畫布正在製作新作品,額頭揮著汗,她看看手表提醒自己,五點以前得趕緊收工回家煮晚飯,雙胞胎兒子及醫師丈夫的三餐一定要準時照顧,剩下來的時間才完全屬於自己,對一個藝術家而言,最需要把忘我及忘情兩種無可救藥的習慣遣走,把自己拉回家庭,否則就不適合結婚。
「我的作品就是我的人生,充滿了挫折、躁鬱、幻滅和我終極的力量。」工作室中掛放的,已然是自己頓挫人生的隱喻。
回想走進家庭之初,她樂在油鹽柴米中,創作只是用來點綴生活,偶一為之就十分滿足,孩子呱呱落地後,也覺得母子相依就等於擁有全世界。她生性淡泊,根本不想用職場成就來印證才情,在飄飄蕩蕩中築成一個自我世界,裡面住著先生孩子,於願已足。
重新挑戰創作力,郭淑莉過得開心多了。記者李碧華攝
挫折、躁鬱與幻滅,在十年前無預警的侵入到行之有年的安寧,一切與家庭成員無關,誰都沒刺激過她,是自己突然感到無法呼吸,發現眼前的生活不是自己要的,那,又要什麼呢?她一步一步探索……終於在創作世界中找到自我。
「原來,我們這種藝術家天生是緣起緣滅,不安定的因子隨時竄出來偷襲日常的規律。」她也跟先生「懺悔」說,我控制不住靈魂,它引我非創造對立與抗衡的張力不可,請讓我離家出走。
找了間工作室,重新挑戰創作力,郭淑莉把半個人生交回給藝術,責任感驅使她記住妻子與媽媽的角色,按時要做的事一定會去做,多出來的時間,才有資格投進創作天地裡。酷炫的不鏽鋼幾何外形,強勢地框護著有機形體,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對比效果,對於郭淑莉這樣的大作,先生、孩子齊聲說,什麼呀,看不懂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