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放假,閒來無事到琴房練琴,練著練著,無意間看到放置在琴架上的一座獎盃,便停下手指,仔細的瞧了瞧。
這是一座排球比賽的冠軍獎盃,上頭還印著一張相片,裡頭幾個大男孩正咧著嘴對著我笑,看著照片裡的他們和三年前的自己,讓我的思緒開始飄移,來到了那個讓我刻骨銘心的秋天……
當時我們都是排球校隊,對於大大小小的比賽,我們早已習以為常,但是,那次比賽的經驗尤其令我難忘,不是因為名次亮眼,而是過程中我們付出的努力和心血。也許表現並不比其他隊伍亮麗,但我們身體上所承受的煎熬,絕對比其他人來得更多、更沉重。
那段時間,我們全部的隊員都是帶著疾病和傷痛上陣,隊長及好幾個主將都嚴重生病,自由球員的腳踝扭傷,而我則感染了手口足病,手掌上長滿了一個個爛瘡和血塊,每一次的殺球我都得咬著牙,甚至痛到眼淚都流了出來。對於這樣的困難我們卻無能為力,學校規模太小的我們,沒有多的替補球員可以替代,只能由我們努力撐起大局。
幾場比賽下來,情況愈來愈惡化,幾十次的飆淚,互相加油打氣,我們硬撐到了冠亞軍賽,也是我們最難捱的一場比賽!好幾次我們都得喊暫停,讓隊員們稍作休息,但是到了第三局,我們能喊暫停的次數已經用盡,每個人只能認命,要嘛就撐到最後一刻,要嘛就放棄,但我們拒絕裁判建議我們棄權的好意。
場上,看著自由球員即使腳扭傷,能拚了命的飛身救球;看著隊長盡力地起跳扣殺得分後,在場上吐得到處都是的慘況;看著隊友們雖然已經臉色蒼白;仍然努力的站起身接球的英勇表現;看著隊長高舉著冠軍獎盃,我們緊擁著彼此,面對著相機,疲憊的嘴角露出了豐收的微笑。
微笑著,看著昔日的那群共患難的隊友,我緊緊握住獎盃,像要握緊全世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