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情小語】離情依依

陳維賢 |2009.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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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歲序剛踏上九月,雪梨就一天暖似一天,令人振奮。偶爾冬神回來攪個局,很快又從門後溜走。美好的天氣,讓人不安於室,當晨曦的金鞭揮過百葉窗,立刻引發我追尋的原始基因。

跳蚤市場當然要去,觸目所及,皆是藝術家上選品味的商品;令人目眩神迷的國王十字區(Kings Croos)夜生活,更要開開眼界;歌劇院、美術館、博物館、山上、海邊、咖啡館,都有我們知性與感性交融的履痕。

聖瑪莉大教堂內,我跪在耶穌和聖母的雕像前替家人祈福,流下虔誠的淚水。

走累了,躺在海德公園,滿心讚歎天的蔚藍與小草的芬芳;英勇的庫克(James Cook)船長,微笑注視著不遠處那對交疊的男女。啊!青春萬歲,戀愛無罪。

然後緩緩闔眼,帶著心情,摻和著春光,溫存縷縷記憶。

回台灣前夕,再一次順著小徑徘徊灣區,坐在木椅子上靜靜地,深怕任何聲響驅散了謐靜的氛圍。微風吹過水面,激起小小漣漪,蒼翠的樹林,點點歸鳥,襯著落日紅霞,把Five Dock的黃昏妝點得萬分迷人,與後方紅瓦白牆的精緻洋房,融成天地間最美的一景。

路燈亮了,彩霞跌落遠方,心情第一次落寞。

晚餐過後,陳大哥又彈起吉他,外子倚聲相和,就在門前簷下,一首首國台語、日語老歌,從相交四十多年的老兄老弟身邊盪開;我洗著碗,思緒從這個時空穿越到那個時空,美好的旋律化為長長的懷舊,綿延思念。

陳大哥淡泊常樂,簡單樸實的生活哲學,提供我諸多新思維。這個家溫馨踏實,呼喚我靠近,在驚喜中圓夢。

踩在鬆軟的院落草地上仰望蒼穹,讀著每一顆星子的金燦,沒有光害的夜空更為壯麗,一輪皓月布在黑絨般的天空,美得不可思議,真想膩在她的懷抱。

一生只來一次的地方,縱使一分鐘也要把握成一生一世。我睜大眼睛,試著把眼前所看到的景致,精雕在心版上,明日歸去,好與我親愛的家人說夢。千里共嬋娟,他們是不是也「一夜鄉心五處同」呢?

這一夜,心海微瀾,完成一趟無比自在,興奮又深刻的旅程,鄉愁淡淡升起,我知道我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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