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在超市排隊等付賬時，排在我左邊的少婦，隨手撕開一袋五百克重的糖果，遞給她頂多一歲半的孩子吃。小孩吃得津津有味，我的女兒在一旁流露著羡慕之色。那個母親就給她一粒，「謝謝」的話剛說畢，我趕緊用只有我們母女聽懂的華語與女兒交談。
 
「妳認為妳可以吃這麼糟糕的東西嗎？」

「不可以…媽媽，妳這麼傷心，是不是因為那個媽媽害了她的小孩呀？」
 
啊！不致於「害了孩子」那麼嚴重，只是以我個人角度而言很有問題而已。我看別的父母任意讓小孩從小吃零食看不順眼，但我從來不公然說什麼，只是向孩子和她爸發勞騷而己。
 
橫眉冷對千夫指，我對女兒的管教方式曾多少回被指「不近人情」，從小不准看電視，不准吃糖果零食，經常通過言教身教灌輸健康飲食觀念，不愧對我們母女身為正知正見的素食者身分。
 
女兒從出世到三歲，我堅守立場，後來我送她去學校。那些法國孩子吃糖果零食的隨意程度叫我譁然，女兒受感染，對這些被我視為垃圾食物的東西趨之若鶩。她五歲了，我心甘情願給她適度的自由，但我不免會想：難道我全部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嗎？
 
日前我向孩子請假，獨自去了德國柏林一周，臨行前我擁抱著她說：「我很感謝妳讓媽媽請假，妳要我從柏林帶一份什麼禮物給妳呢？」「我要德國糖果！」女兒脫口而出。
 
這樣的要求可真叫我為難呀！數日後，我躊躇在一德國超市，「有沒有搞錯？叫我買糖果！我看這個什麼比較健康…」我在不岡的超市架子上瀏覽，老半天後才下定決心挑了一包糖果，歎息之餘，心想孩子肯定會喜出望外吧！
 
回到家，孩子果然欣喜萬分，怎知吃了兩粒，她卻說她從此都不要吃這包糖果了，我納悶的問原因。「吃這麼多糖，很不健康！」孩子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因此相信，就算我給孩子一座糖果屋，不在我視線裡時，她應該也不會百無禁忌的吃個不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