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禪堂裡,鴉雀無聲,猶如空無一人。睜開雙眼,柔和的燈光輕瀉著,空曠的中堂,無絲毫動靜,用功的禪者,似木人般地掛腿坐著。一切像停擺的畫面,在等候著什麼……
時間於分秒中度過。早板香,準時敲打。只聽:一板一鐘二木魚。緊接著,維那師父洪亮而攝受的聲音響起:「行起來!」一呼一應,人影隨著吆喝迅速走位,剎時蒲團上全部淨空。
中庭裡,腳步聲此起彼落,禪者各個行如風。頸靠衣領,雙手甩起,跨大腳步,井然有序,專注地順著大小圈子跟進前行。法器號令再響:二板一鐘。維那師父呼:「歸位盤坐!」一會兒,中庭依然如故,空曠無人。
我趕緊照顧當下,司茶去。帶著一份恭敬,專注的端著茶盤,小心翼翼的將杯子輕放在每位禪者的茶板上。唯恐發出聲響,若聽到丁點兒觸擊之音,內心即念著:「對不起!阿彌陀佛。」每個動作,畢恭畢敬,專注而用心,茶水只進杯子,不可溢出。一舉手一投足,謹記「寧動千江水,不動道人心」。
喝完茶,收好杯子,再回到禪堂內,已是止靜時刻。躡手躡腳的上座盤腿,放眼望去,燈光已息。中庭的佛龕散發出小燈的光芒,映著室內,隱約中,蒲團上的禪者,像一尊尊覺悟的佛,莊嚴地端坐著。看著,看著,感動的淚水,一陣打轉,不聽使喚地潸然而下。
心想:前一念在做什麼呢?供佛,供未來佛,不是嗎?生什麼心?供佛的心,不是嗎?是曇花一現嗎?但願不是。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封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祈求供佛的心,有朝一日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