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羅孩童般的稚趣與幽默,不只表現在繪畫上,他還創作許多偉大的雕塑,把畫筆的技巧轉而為金屬的敲打與繪塑,從平面的空間移入立體的方圍,放大了創作的尺度和體積,但仍不失那種天真的氣息。
米羅的雕塑像孩子遊戲的積木,以一種全然即興而遠離計畫與理性的安排為其創作的迷人特質,他喜歡用一些現成物或廢棄物,用積木堆壘的方法,一件件往上架高,造成不同的物件與物件之間,或者說是廢棄物與廢棄物之間幽默的邂逅與相會,教人看了發出莞爾微笑,並讚嘆那種孩童般無心的調皮與稚拙。
作品「彩繪青銅人物」用了似耙子的鐵具,是從庭院工具箱旁堆置的廢棄零件搜尋而得的「人物」的肢節,鐵製圓盤可能是油漆粉刷墊腳的圓橙子的面版,銅製的汽車油箱或排汽管可以接合為身體和三足腳,想辦法將它們固定後,可以考慮上彩噴漆,讓各自的空間扮演各自的角色,各自的角色顯露各自的表情,一齣滑稽的「三足彩繪青銅人物」獨角戲碼就這樣展開。
米羅隨性地拈來不同造形的廢棄物,隨性地這邊粘那邊接,隨性地使用現成符號,直線、曲線和不規則線,圓形,矩形或不規則形,在他的手中,彷若著廚師的手藝菜料,轉眼間便成了桌上美味的菜餚。
童稚的玩偶要搭配歡愉的色彩,米羅毫不考慮地塗上鮮豔的紅、黃、藍、綠四色,剛好是色彩圓環的等邊四角形的四個對比色,可以將觀者的眼睛視窗的感官刺激,換算成一天的喜悅;米羅真是上帝之子,一位無可取代的天才,他將四色中難單獨處理的黃色,作為小丑圓盤臉蛋的主色,避免顏色明度太高而無法「成形」;米羅大膽地圈出綠色的邊線,用他學自中國書法的黑線,鉤出眼睛,鉤出嘴巴,長爪和身體的紅色被黃色臉蛋隔離之後,和身體連接的黑色三足,可以和長爪遙遙呼應,這是形式美和色彩美最完美的結合和最完美的演出。
天才米羅,踽踽獨行於他快樂的夢幻王國,不曾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