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百寶箱--蓮花未出水時如何?

李蕭錕/文‧圖 |2006.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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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僧人問智門禪師:「蓮花尚未浮出水面時,如何稱呼?」

智門禪師不假思索地回答:「蓮花。」

僧人又問:「那麼,出了水面之後呢?」

智門禪師回答:「荷葉。」

所謂「蓮花未出水時」,是指「絕對無」的境地,亦即平等的世界,而「出水後」則是指我們日常差別相對的世界,即「有」「無」相對,「色」、「空」相對的世界。

蓮花未出水時,為污泥所蓋之蓮藕根莖,都在同一泥面之下,彼此無差別,故謂平等;蓮花出水後,則成長蓮花、蓮葉,及蓮蓬;有花,有葉,亦有枯枝;有淨亦有垢,有美亦有醜,指的是現實的世界,是有差別及相對的世界。

禪者的世界是超越這種「色」與「空」相對、「有」與「無」差別,及「素」與「醜」分別的二元對立,只看「如」的世界,亦即只看「平等即差別」的世界。因此,當智門禪師被僧人問及「未出水時」(平等),則答以「蓮花」(差別),但問及「出水時」(差別)時,本應答以「蓮藕」(平等),或乾脆答以出水之後的現實世界中的「蓮花」(差別A)亦可,但智門禪師卻答以「荷葉」(差別B),其意則頗為玄奧。

《般若心經》云:「空」即是「色」。亦即「平等」即是「差別」,則當然站在「空」的立場上,所有的「色」皆具「空」的根源,換句話說,站在「平等」的立場上,所有的「差別」皆具「平等」的根源;「出水之後」的蓮花(差別A),蓮葉(差別B)及蓮蓬(差別C)等無差別,你我同一。

所以當智門禪師答以出水之後的「荷葉」時,我們便能體悟到「差別A」即「差別B」,「蓮花」即「荷葉」,本是同根生,它們之間同具「平等」的佛性(覺悟的心),要我們跳開「分別心」的枷鎖,及分別心帶來的煩惱紛擾。

有一位老師問孩子們:「雪溶化之後會變成什麼?」孩子皆異口同聲地回答:「水。」,但是,有一位小女孩卻高興地回答:「春天。」

雪融化後成為水、出水後成為蓮花,這幾乎是教科書上的「標準答案」,雪和水是差別對待,蓮花和蓮葉也是差別對待,純真的小女孩和禪師一樣,都能超越這種差別對待與二元對立的概念,以一顆期待春天的童心,以一顆無染無分別的佛心,去對待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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