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才高八斗─曹植

陳菽蓁 |2009.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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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明月上高樓〉:明月上高樓,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婦,悲歎有餘哀。借問嘆者誰,自云蕩子妻,君行逾十年,賤妾常獨棲。君若揚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沈各異勢,會合何時諧?願隨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
 
曹植是曹操的第三個兒子。三國南北朝,被稱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的曹操,在羅貫中的《三國演義》中被詮釋成一個專權跋扈、睥睨天下的野心家;事實上曹氏父子三人皆喜好文學,父子三人詩詞作品,無論在當時或後世都有極高的評價。

曹操二子曹丕為太子時,與孔融等建安七子時有往來、詩文唱和,對建安七子的作品及名氣有相當大的影響。

由於父親兄長都雅愛文學,本就天分過人的曹植再加上長久的耳濡目染,從小即展現了卓絕不凡才氣。

建安十五年,曹操在鄴城西北建好了氣勢恢弘、美輪美奐的銅雀台,曹操宴請文武百官,曹植於是做了豔驚座上〈銅雀台賦〉以歌詠,作品問世頓時名震公卿,也讓曹操對這個年僅十二歲天資聰穎的三子更加寵愛。

年少時期的曹植處在文風鼎盛、戰鼓頻催的輝煌時代,又是在父兄的羽翼下成長與薰染,作品浪漫華美而風骨卓越不群;中後期則因際遇丕變而轉向沉痛凝鍊、感傷而寫實。

南朝宋謝靈運對曹植的才學可說是推崇到了極致:「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然而「才高八斗」的盛名反而將他的人生推向深沉晦澀的地步。

而曹植在歷史上著名的〈七步詩〉: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為汁。

萁在釜下然,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雖然讓他的天賦展現得淋漓盡致,卻也將他的無奈處境表露無遺。

曹植既得曹操如此的獨愛,曹植為何落得靠這首詩和母親的力保,才得以從兄長曹丕的手中死裡逃生呢?

曹植出眾的文采並未能擺脫政爭權鬥的命運,率真自然性格使然,不懂得替自己的前途步步為營,使得曹操最終選擇工於布局善揣上意的曹丕繼承帝位。

曹操死後曹丕對他的嫉恨並未消除,將曹植調離京城,短短十三年間,被迫輾轉流離遷封六次,生活之困難竟然到了「連遇瘠土,衣食不繼」的地步。一首〈野田黃雀行〉道盡了他朋友因他而遇害的無力與心酸心情:

高樹多悲風,海水揚其波。

利劍不在掌,結友何須多?

不見籬間雀,見鷂自投羅?

羅家見雀喜,少年見雀悲。

拔劍捎羅網,黃雀得飛飛。

飛飛摩蒼天,來下謝少年。

著名的〈洛神賦〉裡,有他年少時與甄宓的私密情事與終生的弔念。這是曹植最初、也是最後感情遺恨:「余情悅其淑美兮,心振蕩而不怡……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

短短的一生浮沉風霜,世間憾事能藉誰一抒情懷?年僅四十一歲的才子只得抑鬱而終,想來││是無處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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