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奇怪的生活經驗,我在那裡生活了一個禮拜,和一群我想也想不到的人,一起生活。
朋友問我:「要不要到我家玩,我家附近有溫泉,是露天的,可以一整天都去泡,而且是免費的。」
我一聽就開始幻想如日本溫泉一樣的情景,二話不說就答應:「我一定去。」
我們從福州市出發,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來到番禺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村莊。
在車上時,一車子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勞動階級的男人,穿著有些髒的衣服,一臉的疲累和不耐煩,還在走道上吐痰,我和我的朋友,是車上唯二的女乘客。
我不安地問朋友:「怎麼一車的男人,都沒有女人坐車?」我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微發抖了。
沒想到朋友一臉驕傲地說:「在我們這裡,只有男人要工作,女人是不用工作的,所以才一車的男人,怎樣?台灣的女人都要出門工作嗎?」
下車後,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她家,一路上看到像是五○年代的電影畫面:在田中央犁田的牛、製瓦廠的煙囪、養殖魚場、木製的屋宇、一望無際的稻田、偉岸的山叢……,彷彿回到古代的中國。
到了朋友家,我有些傻眼,我像是來到瓊瑤小說《煙鎖重樓》中的場景,睡在一個木製大床中,有木門和推開的小窗,門口養雞,屋後有一片大菜園,她媽媽正在灶前起火,要煮菜給我吃。
我坐下來吃飯時,心情有點像在看古蹟一樣,我問:「你家沒有電冰箱,食物壞了怎麼辦?」
隔沒多久,村中的婦人一個個跑來問我:「到底電冰箱長怎樣
?是不是像櫃子一樣?」
我回答不出來,他們連電冰箱都沒見過,我不知如何才能說得清楚。
隔天,我和朋友說要洗衣服,然後她便帶我到溪邊,對我說:「找顆大石頭,比較好洗。」
當我在洗衣服時,我終於感覺到,我是來到一個奇特的地方了,這裡沒有洗衣機,沒有電冰箱、瓦斯爐,這裡是一個我想像不到的另一個世界。
下午,她的父親為我介紹屋後大山:「這裡是京道,向北走,就可以上北京去,去上京趕考,求取功名,光耀門楣。」
到北京趕考?我是不是來到了五百年前的中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