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讀書人因為寫不出文章來,日夜發愁,十分苦惱。他的妻子看到了,感慨地說︰「難道男人寫文章,會比女人生孩子還痛苦嗎?」
讀書人回答︰「女人生小孩,其實比寫文章容易多了。」
妻子問︰「何以見得?」
讀書人回答︰「女人肚子裡有小孩,總能生下來;而我肚子裡空空如也,如何寫出文章?」
本來腦袋和肚子是兩條平行線,偏偏國人喜歡把肚子比喻成儲存知識的地方,猶如孕育生命一般,經過這麼一聯結,寫文章和生小孩似乎還真有點類似。
靈感的激發,不就像胚胎的成長?想想看,一個想法從靈光乍現到順利鋪陳成文,跟胚胎得力於整個母體的孕育過程是不是很像?更讓人驚奇的是,在文章與嬰兒問世之前,我們同樣習慣於勾勒一個期待,直到他們終於呈現,卻往往和我們預想的不一樣,這是一個有趣的巧合。
沒錯,「未知」是寫作最迷人的地方,創作的源起,雖得自於作家自己的內心想法,或真實世界的事件和人物,不過,這些不能只靠靈感賜與,還要從其他方面尋找,如果不能廣泛吸收、開拓視野,根本無法寫出好文章來。
至於「肚子裡有沒有東西」,跟「能不能寫出好文章」有何關係?
宋代嚴羽《滄浪詩話》裡有一段精采的話:「夫詩有別材,非關書也;詩有別趣,非關理也。」他認為詩的好壞在於作者的才學與性情,亦即文學以意趣為主,神妙暗藏於字裡行間,需要心領神會的能力,無須著重於講道理、找根據。
嚴羽怕人誤會,特別加上一句:「然非多讀書、多窮理,則不能極其至。」他強調寫作者仍須具備一定的學識,得到更多的見聞,看到更廣的世界,才能達到創作的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