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魯人

昨天上瑜伽課時，意外地又被老師誇獎了一次，但因正在伸展雙腿無暇口頭言謝，只能以手勢行禮略表感激。這是學習瑜伽一年半來第三次受到讚許，心裡誠然有些飄飄然。

剛加入這班時，心情其實頗為忐忑。原因很簡單，全班只有我一人白髮蒼顏，其他同學多是貌似上班族的年輕女性，年齡差距讓我著實有些自卑與不安。

老師初見我時顯然也有些遲疑，不知我能否撐過第一堂課。每當我依口令卻無法完成某些動作時，老師頻頻的「指正」愈發讓我緊張與慌亂，內心不知出現了多少次OS，暗自提醒「要撐下去」、「不要被看扁了」。

為了趕上其他較我資深的同學，每次上課前我都提早一刻鐘到教室，重練上周學過的動作。回家後也不敢怠慢，每周多次演練，盼能透過勤勉不懈來提升自己的「柔軟度」、「肌耐力」與「平衡感」。

幾個月後，老師第一次公開稱許我的「基礎蝴蝶式」手肘已可觸地，前彎的深度明顯改善。這是初次獲得認可，但仍不敢過於欣喜，自忖或許是初學階段表現太差，稍稍有些進步就讓老師注意到，以致於他的誇讚或許只是安慰性質罷。

直到有一次，我的「金剛坐姿」（亦稱「禪坐」）順利維持了三、五分鐘，老師的再一次稱許才讓我信心大增，覺得自己終能悄悄地跟上資深同學了。

猶記得初學這個體姿時，才不過經歷幾秒鐘大腿便有「爆裂」之感，膝蓋與腳踝也疼痛難忍。看著其他同學幾乎都能輕鬆入座，我只得依老師建議，在膝下捲了毛巾、臀下放磚，尷尬地度過第一堂課。

回家練習時我就以「蝴蝶式」（強調柔軟度）與「金剛坐姿」（肌耐力）為主，另加「樹式」（即「金雞獨立」，平衡感）動作，憑著耐心與恆心，每周固定操練。雖然「樹式」至今仍易東倒西歪尚難達標，其他兩個姿勢已能運用自如，獲得老師的嘉勉也就水到渠成。

回想一路走來，老師的不次激勵讓我更有動力自我鞭策，不敢懈怠。這分「飄飄然」的意趣不僅是進步的證明，更是對自己的肯定。期待未來仍能持續練習，藉此增進體力、以恆致進，在「變老」的歷程猶能自在伸展、穩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