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凡事不順己意時,內心會覺得悶悶的,有時也會痛苦,我只知道那是貪瞋在內心作怪,但是要怎麼思惟才能有效對治,讓內心沒負擔?
福報禪師:在還沒有證悟解脫之前,事有不順己意,痛苦是必然的。因此需要探討的不是為什麼會痛苦,而是致使心緒煩亂痛苦的「主題」。
比如「揚州十日」中的史可法,因為不敵清兵入關之勢,眼見大明將滅而悲憤痛苦;比如文天祥拒降元軍,當他面南跪拜從容就死的當下,心裡應該也為故國已去而痛苦吧!人有為國家大事不順己意而痛苦如此,我們的痛苦從哪一件不順而來?
比如父母殷切期盼兒女成龍成鳳,甚至哪怕只是小小一個「平安長大,正常做人」的希望,卻因兒女或稍有閃失、或誤交損友、或忤逆頂嘴…而心生痛苦;比如師長期盼天下學生都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卻因學生為種種原因而自暴自棄,頹靡不振,乃至衍生社會問題…而惋惜痛苦。人有為兒孫晚輩不成材不順己意而痛苦如此,我們的痛苦又從哪一件不順而來?
但凡為大事者,不順己意而引發的愁悶痛苦,都包涵著氣節與心量,則我們也應回頭檢視自己,是不是為一己之私、一時逞強而心緒煩亂?
佛陀在涅槃之際交待弟子說:「應可度者,若天上人間,皆悉已度;其未度者,皆亦已作得度因緣。」即使大悲願力誓度一切眾生,佛陀也有不順己意時候,那就是尚有未能得度的無緣眾生,但證悟之人所做的功夫,就是為做得度因緣,然後「放下」。
當念頭已經起來時,即使已經查覺是貪瞋作祟,當下也不宜再追究「為什麼要貪」、「為什麼要瞋」(這是事後所要檢討的功課),那只會讓心情更膠著,適時放下,才是真正讓心無負擔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