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子筑

因突發的暈眩，趕忙去掛急診。醫生問診後開了檢驗單，一旁的護理師引我到急診室的病床，她拉上布幔，操著輕盈的口音，和藹可親地說：「鞋子脫掉，脫掉，躺上去。衣服脫掉，脫掉，做心電圖。」聽起來像繞口令又像數來寶，看著她不疾不徐，一臉平易近人的樣態，緩和了在急診室的焦慮。

做完心電圖，護理師叮嚀不能起來，還要掛點滴和抽血，我靜靜等候，心中忐忑不安，不解為何突然不適。急診室不時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推病床的嘎嘎聲，還有病患的哀叫聲，這氛圍委實讓人心驚膽顫。

不久，那位護理師推著工作車過來要幫我放針，她瞧了一下護理車，卻拿出一隻醫療用塑膠手套要來綁胳膊，我意識到她應該是找不到橡皮管，於是開口問她：「用這個可以嗎？」沒想到她居然笑笑地說：「因為很窮啊！」一邊說一邊針頭已悄然放進血管，我絲毫不覺疼痛，真是服了她，只見她抿嘴微笑，一派輕鬆。

我在病床吊點滴，靜心休息。隔壁床傳來「褲子脫掉，脫掉」熟悉的聲音。「要做什麼？」男士問。「要導尿，躺上去，褲子脫掉，脫掉」又一串令人發噱的話，肯定是那位忙中取樂的護理師又散發快樂的賀爾蒙。

急診室工作緊張繁忙，近日新聞報導急診室壅塞問題，所有人員忙翻，要為這群守護大眾健康的醫護人員致上最高敬意。我忽然想到一首杜德偉的歌《脫掉》，人生難免煩惱、工作難免壓力，換個心情面對，脫掉那些束縛，迎向陽光，日子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