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莉貓

二女兒從小就跟著姐姐到處跑，因為年齡差，當姐姐已經能代表桌球校隊參賽時，妹妹連球拍都不會拿，看著滿滿賽程最後還打輸的姐姐，她總是等到身心俱疲後放聲大哭：「姐姐為什麼這麼笨？桌上那麼多亮晶晶的獎盃，連一個都拿不到？」姐姐上場輸球，場中被教練罵，下場還要被嫌，她沒好氣：「不然妳來！」「好啊，來就來。我手感比妳好太多了！」妹妹大言不慚。

終於等她升上國小，懵懵懂懂加入校隊，練習基本動作，教練為這群小小兵報名比賽。上場前我問：「會不會緊張？」她胸有成竹：「才不會呢。」沒想到對手經驗豐富，她完全施展不開。發球後無法正手切球，頻繁被左右吊球，從沒練習過雙打的她們邊打邊被裁判指導：「輪到妳了，一個人有兩次發球機會，忘了換位置，這球不算！」轉瞬就被蠶食鯨吞。

看著初出茅廬的小白兔被深山野林的大山貓痛宰，場邊教練看得吹鬍子瞪眼睛：「雙打規則不是才剛剛教過？」主事者呆萌懵懂，旁觀者氣急敗壞，真是皇帝不急，氣死太監。

後來妹妹去觀賽，只見姐姐帥氣站穩攻擊位置，左右靈活併步，正手殺球、反手拉球，狠踩對手弱點，攻守之間氣勢凌厲、拍拍見血。場邊家長與隊員歡呼尖叫、掌聲不斷，教練也看得輕鬆欣慰。反觀對面加油團氣勢低迷，對手欲振乏力，整場賽事精采不斷。像幫妹妹雪恥般，姐姐三勝完賽！我邊錄影邊觀察妹妹，她的表情從開始的不屑一顧，到後來雙眸發亮驚喜雀躍，最後也融入加油聲浪一起搖擺。

「看吧！我是不是比妳厲害？」姐姐終於揚眉吐氣。「對啦妳最厲害，還不是因為妳已經很老了……」妹妹試圖戰年齡。一旁教練笑著加入：「姐姐厲害都是因為她老；妳輸了就是因為妳年輕？那是因為姐姐被我罵到變老薑啦！妳這個嫩薑，多被我罵幾次就會變老變厲害了。」家長們聞言不禁莞爾。

學習從來不是輕鬆快樂的事，豐碩的成果需要大量的投資、努力，世上沒有光靠天分就能躺著贏的機運，這些陳腔濫調比不上好好輸一回。這回妹妹總算能體會，桌上那麼多亮晶晶的獎盃，也不是想拿就拿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