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正文

《千鈞一髮》（Gattaca）跳脫時下科幻片以想像、奇異、演進、時空設定或外星生物的科技元素，用另一種角度來檢視深層的生命意義。故事敘述在未來世界奉行一條絕對準則，即「優秀基因勝過一切」。所有夫妻想成為父母時，都可以選擇優生基因來孕育自己的子女，每個人的命運在出生前就被決定，不是靠教育養成。

出身劣勢感到自卑

故事的主角文森，是父母選擇自然受孕生產的不完美孩子，一出生就被醫師宣告根據基因檢測壽命只有三十歲，且患有心臟病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這位仍在強褓中的嬰兒就此被貼上「不合格人」的標籤，於是父母再以優生基因法孕育出次子。表面上看起來文森樣樣不如弟弟，但他好強、不認輸、也不輕易放棄，從小就喜愛天文、熱愛探索外太空，夢想當個太空人，從不間斷鑽研宇宙星球的理論，訓練自己的體能。

弟弟安頓具有精心挑選的優秀基因，隨著兄弟二人年齡漸長，天賦的差距逐漸明顯，身高、體力、視力、甚至是抵抗力，彷彿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文森為自己出身基因劣勢感到自卑，但也促使他有動力逐夢。

兩人常常進行一種名為「懦夫」的遊戲——比賽往外海游泳，先掉頭回岸邊的人就是輸家。文森總是輸，但有一次贏得遊戲之餘，還救回了溺水的弟弟，這使得文森明白，後天的努力也能超越先天不足。身兼編導的安德魯．M．尼可（Andrew M. Niccol）在影片敘事中不斷穿插帶入「是否就算擁有較好的基因，一切還是無法被輕易預測？」的思考，討論著「人生受到許多我們無法預期與控制的強大力量，怎可忽視人類無窮潛能與夢想。」

為了接近太空夢文森刻意選擇到航空局當清潔員，有一天遇見一位擁有完美基因的昔日泳將傑洛米，因意外使得下半身從此癱瘓，這位運動界的常勝軍，原本注定要成功的，他無法接受自己而放棄人生。他出賣自己優秀的基因和身分給文森，文森根據傑洛米的身體特徵和生活習慣改變自己，包括練習簽名、改變髮色、矯正牙齒、佩戴有色隱形眼鏡，甚至斷骨以增高，傑洛米則為文森提供身分所需要的一切：血液、尿液、指紋、毛髮、皮屑……

影片有一幕，文森終於要以傑洛米的身分面試航空局的前一天，傑洛米問文森：「你真的很想進去？」文森回答：「我才不要進去，我要的是『上去』。」話語剛落，一抬頭便目睹了火箭升空的畫面，這是文森第一次向傑洛米分享他的夢想。文森憑藉基因合格進入航空局，但舉凡智力測試、複雜理論學習考核、實驗室儀器操作、體能訓練評估都難不倒他，文森一步一步的通過測試，得到登上太空船的資格。

後天努力戰勝基因

此時成為警探的安頓因謀殺案調查與哥哥文森相遇，他要求文森回到原有的身分，但文森不答應，為了得出結果，兄弟倆再度進行兒時的游泳比賽，文森再度勝出，弟弟問他如何能做得到？文森告訴他︰「我從沒有為游回去而有所保留。」導演在這一場景使用了俯瞰的角度拍攝兩兄弟比賽游泳的畫面，突顯出人類的渺小與自然的宏偉壯闊。文森在基因劣勢下，憑著後天的努力成為了頂尖的太空人。

片尾時文森踏上太空船前又臨時要求做檢測，此時螢幕版顯示了「文森，不符合者。」那名檢測人員安靜的將原本畫面調回「合格」二字，原來他的兒子也是正常的不完美孩子，文森既詫異又感動的不發一語。或許科技永遠不知道，再多的儀器都無法測出人類的意志與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