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少雯

〈李氏鳩〉這則故事，出自古籍《陳忠裕集》。此書作者陳子龍，字人中，改字臥子，南直隸松江華亭（今上海市松江區）人，明朝末年著名學者，工部侍郎陳所聞之子。

陳子龍是明末著名烈士，也是重要駢文家、散文家，被公認為明詩殿軍、明代第一詞人，對清代詩歌與詩學產生較大影響。他亦是著名編輯，曾主編巨著《皇明經世文編》，刪改除光啟《農政全書》，這兩部巨著都有很重要的史學價值。其代表作有《安雅堂稿》、《陳忠裕公全集》、《江蘺檻》、《湘真閣存稿》等。

鳩，為鴿形目鳩鴿科部分鳥類的通稱，其形狀似鴿，頭小胸凸，灰色有斑紋，尾短翼長。而〈李氏鳩〉的故事，一開始說的是如何畜養鳩。

要牠會說人語，得在五月五日剪其舌，取汞硫以火煉成靈砂，混在米和豆類中，一日餵食三次，可改變其心性，開始說人語，語言能力超過鸚鵡。

話說，有位李姓人家畜有一鳩，飼養多年，甚是聰慧。這鳩白天飛翔於庭園的欄楹及屋宇的簾幕間，從不飛遠；晚上則在鳥籠中安眠，以避貍鼠的侵犯。牠還是李府的糾察隊，見童婢有私藏物品或是摘花，必向主人告狀。

有位晉人賈於吳見到這隻鳩，非常喜愛，願以十金買下牠。

鳩知道了，告訴主人：「我在主人家很久了，捨不得離去。你若將我賣給其他人，我就會絕食。」

主人於是騙牠說：「我有個朋友想見你，我只是帶你去給他看一眼罷了。」

李某帶著鳩來到賈於吳家中，將鳩留在賈府後便自行離去。鳩開始絕食，不進米穀並哀哀鳴叫，吵著要回李家。

賈某見鳩如此愛戀舊主，甚是憐憫，又怕牠會餓死，便將鳩送還給原主人，也沒要求退還全部的金子，還捐出了十分之二。

那隻鳩回到李家後即開始進食，一切回復正常。

陳臥子聽了這故事說道：鳩，拙鳥也，不輕易去就其他飼主，牠有從一而終的美德，是以詩人將之比喻為君子。但是牠的主人心態是醜惡且理虧，也是輕薄取巧的。因而感嘆物猶如此，人何不如？

詩曰：「故園桑徑月淒清，情況依依夢不成；萬想千思歸去好，新人恩重報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