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豫馨

觀賞《霸愛之路》，似乎也是踏上影星伊旺麥奎格父女檔生命之旅，他倆共同創作和演出，揭露了一段戲如人生、與真實經歷連結的過往。

影片中的父親（伊旺麥奎格飾）得知在聖地牙哥二十歲女兒（克拉拉麥奎格飾）因用藥過量被救回生命後，立刻到醫院接出女兒，駕駛小貨卡帶她展開一千四百公里的旅程，說要到新墨西哥州的聖塔菲去拜訪藝術界朋友。

車內的氣氛冷淡而尷尬，因為自女兒小學時雙親離婚後，這是他倆第一次碰面。父親努力找話題營造輕鬆感，被問及目的地則言詞閃爍；女兒不耐又焦躁，一直想找機會放任自我，甚至逃離父親身邊。他們在兩天車程裡領略到大自然的壯闊安寧，遇見形形色色陌生人，也從激動赤裸的爭執剖白中，尋找與自己、與對方和解的可能性。

「家庭會傷人」的例證

先說說劇本中一個特別的安排，就是《霸愛之路》其他演員都安排了名字，但男女主角卻只設定為「父親、女兒」。私下猜想編劇的初衷，是否想以此來表達親子相處，關係建構那種通泛性？若我們換掉影片內的人、時、地、物等條件，類近事件在生活裡其實也可能發生……

這部妥妥的公路電影，感情面比重應是大於故事面。從太平洋沿岸一路向美國內陸行進之單線發展劇情，編織入車子送修、女兒被蜘蛛咬傷、住宿旅店等等情況，所碰到的諸多人物有的趣味十足，有的帶來危險，增添了劇情的豐富感。然而，這些片段亦彰顯出女兒複雜的心緒，無所不用其極地想依賴外物來逃避現實，自傷也傷到父女感情。車廂裡許多看似平凡，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同時讓觀影者捕捉到親子多年無交集淡漠關係，像父親不知道女兒十五歲就開始吃素，女兒從沒見過他的二婚妻子和稚兒等等，在這些交流爭論片段，電影鏡頭來回地平移晃動，象徵著彼此心理間的拉扯衝突。

父女兩人不時在回憶與現實之間穿梭，是《霸愛之路》一個重點表現手法，可是過去那些美好生活片段，能夠做為治癒目前內心創傷的解方嗎？從女兒的成長過程看來似乎無效，她反而因父親不告而別，生發了濃烈的被遺棄感，於是往不健康的成癮外物靠攏，這是「家庭會傷人」的例證，對幼年子女來說，根本不懂該怎麼排除沉重的負面影響。

壯麗景色動聽插曲

但父親的回憶同樣使人揪心！他終於向女兒坦訴年輕時面臨種種不順，也不知道如何做好人夫人父，於是沉淪酒精終致婚姻破裂，父親後來鼓起勇氣進入了勒戒所，生活才迎來轉機。他不希望女兒重蹈此種人生軌跡，所以想盡快協助她脫離成癮狀況、療癒內在傷痛、接納自己，建立正確穩固的自我價值觀。

伊旺麥奎格帶著女兒克拉拉同框演繹一段破碎解離親情，因為坦白的愛而能重新連結起來的故事，戲外的血緣讓戲內的互動擦出燦爛火花，父女檔真誠的情感密度所帶來的化學反應，可信度濃厚。克拉拉在本片身兼三職，女主角外還擔任編劇之一及監製，展露了多重才華。

片中新墨西哥州的壯麗清冷景色和多首動聽插曲，推展劇情之外也帶來視聽愉悅感受。克拉拉最後決定以流行天后里歐娜同名金曲做為片名和主題曲，因為她覺得歌詞內容和劇情轉折相似處極多。

伊旺麥奎格於現實生活中，的確與克拉拉生母離異後再婚，讓女兒一度不諒解父親；克拉拉也曾有過鎮定劑藥物成癮問題，幸好現已康復了。這些實虛之間高度重疊的劇情，不僅使《霸愛之路》話題十足，也讓人油然升起「人生果真如戲」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