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嚴青
我忘了去年有沒有過父親節。去年此時,母親方才過世,那段的時間感很錯亂,好像有為爸爸祝賀,又好像沒有。直到今年,我們才正式到餐廳吃了午餐,補足母親生前追求的儀式感,過節時一家要團團圓圓的。
我準備給父親的禮物其實很庸俗,一個紅包,裡面放了兩張藍色小朋友;妹妹則送了手機支架,換掉了支撐父親手機的眼鏡盒。這禮物送給休閒時,常瀏覽影片的父親,再貼心不過了。可是,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好像是爸媽的拌嘴,這頓飯吃得安靜許多。
父親注意到我未刮的鬍子,我說是特別留給他看的,他說我長大了。其實關於長大,在漫長的童年裡顯得微不足道,只是母親過世以後,我勢必得長大,得坦承我長大。那伴著髮茨的軟鬚,顯得柔韌且我是捨不得刮除的。
離開餐廳以後,爸跟我說七月半普渡時記得拜媽。我正好要向他提這件事情:一盒金莎、一串綠色的葡萄與幾顆水蜜桃,下周一會拿到老家鎮上的靈骨塔祭祀。這是我們家第二個沒有母親的父親節,過節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