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堤娜

一早，婆婆小聲對我說：「這個看護不能再用了！」原來是最近看護Anna半夜時不願煮粥，也沒有馬上回應她的叫喚。

然而，婆婆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並非一位好照料的長者。她因年邁臥床、生活不能自理，整日需由Anna搬動數次；才說要在床上小憩，躺不到十分鐘就吵著要起來了。

另外，Anna備餐後，婆婆有時只吃一兩口，晚一點又哀嚎快餓死了。最令人困擾的是，婆婆經常三更半夜醒來後，把Anna叫醒，嚷著要吃粥或要她做一些事。對於Anna種種付出，婆婆都覺得理所當然，更別提從未說句謝謝了。

於是我娓娓向婆婆說明，第一：人是互相的，沒有人該接受不尊重的對待及任意使喚；第二：外籍看護供不應求，不要失去了才知道原來的好。

後來Anna餵婆婆吃粥，我和三個兒子陪在一旁吃早餐。孩子們睡眼惺忪地抱怨說，昨晚地震晃了一夜沒睡飽，我藉機問，你們才一晚沒睡好就累成這樣，那Anna顧婆婆晚上都不能睡覺是不是好辛苦？孩子們紛紛點頭如搗蒜，同情地看著Anna。

我隨即轉頭對婆婆開玩笑說，以前我生完小孩後，也盡量會在半年內訓練小baby能夠一覺到天亮，妳又不是小寶寶，怎麼可以每天半夜都在吵鬧呢？

婆婆睜大著眼，似乎領悟到什麼，轉瞬卻又傻呵呵笑著。但是，之後她再也沒說要換看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