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蕭惠方

站在咖啡機前，猶豫著要選美式好還是無咖啡因飲好？在生活中咖啡已是不可或缺飲品，不光是提振精神，也是生活的陪伴，在面對挫折時啜飲一口彷彿就能吐出優雅的芬芳；在空閒之際品嘗再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彷彿能將苦悶圈出吹散。但是曾幾何時？單一選擇題的美式咖啡現在變成無咖啡因選項？

原來是因為長期的飲食節奏太快，一開始是職業索然，總要快速解決用餐一事，爭取時間來處理工作，食物只是填飽的慰藉，多出來的時間才是珍貴。再來是當媽媽的症狀，一手拿著湯匙進食，另一手抱著嬰孩安撫，食物變成呼嚕呼嚕的聲音，一飲而盡，咀嚼變得太多餘。孩子的哭聲就是計時器，提醒用餐時間，工作和家庭將自己變成這場用餐比賽中名列前茅的選手。

記得有一次和友人共進午餐，熱騰騰的火鍋當前，一邊忙著用嘴巴聊天和進食，一邊用雙手烹煮食材，好不忙碌，就在大家手撕高麗菜準備下鍋煮時，我早已呼嚕吃完，又成為第一個抵達終點的選手。

生活的節奏打亂身體的運行，一年一年的不堪負荷，身體放棄演奏美妙的樂聲，醫生宣布休止符的學名是「胃食道逆流」，醫囑是放慢腳步。身體的休止符提醒我要調整節拍器的速度，工作亦然家庭更是，學習從百米衝刺選手轉換跑道，每當胃酸上湧時即是裁判喊停時刻，「慢慢來」成了人生新哲學。

以前，急著呼喊孩子做事時的高昂情緒，讓我橫衝直撞與孩子衝突不斷，雙方總是劍拔弩張，逆流圍成困境，道阻且長；現在慢下來後，發現其實孩子是有能力的，只是需要時間等待。於是我學會觀察孩子做不好的原因，孩子也感受到媽媽的轉變，不知不覺情感無意間加溫。在工作上，事有輕重緩急，學習放慢腳步，在人生的流域中，順流踩踏出輕盈。

原來休止符是幫助樂曲詮釋不同風貌，在行進中一吸一吐納調整人生腳步，時而激昂時而靜默，細細感受身體的訊息，轉個彎，送不走則握手和平共存，或許「胃食道逆流」成了益友，將人生味道也烹煮成別有風味的無咖啡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