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腳踏車

默子 |200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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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有台褪了顏色的腳踏車,斑駁掉漆正代表它的歲月老邁,母親將腳踏車轉贈時,車子仍然完好嶄新如初,平日上市埸都靠鐵馬運送,不會騎機車的母親, 對腳踏車的依賴程度可說是不可一日無此君。

六姊妹發出會心微笑

因為之前的腳踏車老舊不堪使用,有一年母親節,我們六個姊妹除了照往年送紅包及買些母親愛吃的小點心,靈機一動合資買了一台暗紅色的腳踏車,有菜籃子有後座可以放些蔬果,方便母親騎去市場,對於紅包及點心餅乾她老人家早已司空見慣,一看到嶄新亮麗的腳踏車,看到母親眼睛發亮炯炯有神,心滿意足點頭稱讚,六個姊妹發出會心微笑。

騎乘新腳踏車最怕宵小作怪,有次回娘家要去街上買個東西,跟母親借騎一下,順便運動運動,怎知前後不到十分鐘,事情辦妥出來時,母親的愛車不見了!好生後悔,開車出門不就沒事了,再多的自責埋怨都是多餘的,趕快想個辦法找回來才重要。

順口回應過去

念頭一轉,瞞天過海,再去車行買一台一模一樣的腳踏車,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果然店裡有一台和母親的愛車一個模樣、同一家公司生產,只是新車就是少了分歲月鏤刻痕跡,與店老板商量,騎了幾個月後的車子會有什麼現象,意思就是要仿造一台半新不舊的腳踏車,幾十年的老師傅,根本難不倒他,一番折騰,乍看之下根本看不出是剛出廠的新車。

騎回家交還母親,慶幸老人家稍有眼疾,不疑有他,只關心問一下去辦什麼事情怎麼出去老半天?順口回應矇了過去,碰到熟人老朋友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母親半是責怪半是關心,不要像長舌婦一樣東家長西家短,背對她吐吐舌頭,好加在!

母親生病後,一周上醫院兩趟,沒看醫生時病懨懨懶得出門,一向愛騎腳踏車閒逛的,這下子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更別說牽得動心愛的腳踏車,病榻前她將腳踏車轉贈給我,因為車行老板娘有一次不小心說溜了嘴,想不到媽媽把它當祕密藏心底,自知大去之日近矣,總要為車子找個主人,我住鄉下可以隨時騎腳踏車兜風運動,何況車子是我出錢買的,理當歸還主人。

母親辭世八年有餘,因為公私兩忙,腳踏車一直擱在圍牆角落邊,一得空閒就牽出來騎一段路,十幾年的腳踏車依舊滾動自如,擦拭打氣不忘保養,相信母親會很高興女兒不負所託,愛屋及烏地珍惜腳踏車,每次放鬆心情騎腳踏車兜風在田園小徑時,就好像車後座載著媽媽一起閒逛聊天,這一份大禮永遠令人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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