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可

月前拜讀文友Shalala所撰〈穿出自己的模樣〉一文，描述她年輕時因同事的一句話，決定改頭換面，但旋即領悟「穿著打扮符合自己的身分和年齡，不需在意他人的評論，專注過自己的生活比較實際。」我深以為然。

我成長於台灣經濟起飛前之「克難」時代。家中食指浩繁，身為老么的我，小時候能為父母做的，彷彿就是盡本分認真讀書，別在吃穿用度上有太多意見，增加雙親負擔。好在那個年代，就讀國小、中學時，同學平時大多穿制服，沒有餘裕把心力花在服裝儀容上。

考上大學那年暑假，家父出嚴重車禍，須長期休養。我深知有機會離鄉負笈台北非常不易，每個月初從母親手中拿到微薄的生活費，扣除買書錢，連吃飯都得勒緊肚皮。所穿衣服，大多接收自姐姐、嫂嫂。我記得有一件套頭羊毛衣是大哥淘汰的，但料子很好，非常暖和，陪我度過好幾個冬天。

出了社會，依然未曾將心思花在裝扮上。有一次穿著一件在百貨公司購置，自認為不退流行的毛料套裝上班，卻被一位朋友批評：「妳是否只求身上有穿衣服即可？這件衣服應該是你大學時代流行的款式吧？」聽到此言，猶如五雷轟頂，巴不得有個地洞鑽。

之後，有機會遷調職務，可愛的同事們，商量著湊錢送我幾套「稱頭」的衣服，以便未來代表機關開會時穿著更得體。說服我之後，下了班，幾位同事陪著我到服飾店添購行頭，讓我就任新職更有信心。

如今退休了，穿著更為簡單。不必花費太多時間精力購置時髦的衣物，相反地，穿著整齊清潔的舊衣服，無論逛市場、上圖書館，或是做家事都輕鬆自在，不必心疼穿髒弄壞新衣服。同時，穿上舊衣時會勾起我回想當年選購衣服時的甜美記憶。至於別人的看法如何，反正日子是自己在過，不必太過在意。再說，穿舊衣取代添購新衣，更符合節能減碳的時代潮流。雖然古詩有云：「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我覺得舊衣更甚於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