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長得好看真是一分大福氣。」貓奴發出感懷。那要如何才能擁有這大福氣呢？長得醜就沒福氣嗎？

去年剛入冬，在巷口的7-11，貓奴不預期碰到一隻「看起來有皮膚病」的玳瑁貓，一直對貓奴喵喵叫，於是，貓奴進店買了罐頭餵他，待他吃飽，丟掉空罐才離開。第二次重逢，已是氣溫驟降到十來度的寒冬，大清早，趕上班的貓奴，走到巷口，正準備彎向右方公車站，餘光瞥見左邊超商屋簷下，玳瑁貓瑟抖抖的、蜷縮在牆角，正對貓奴，喵嗚喵嗚叫。

再三分鐘，公車即到站，貓奴不假思索，三步併一步，跑入超商買罐頭，還央請店員稍晚協助丟掉空罐，再飛奔至小貓旁邊，蹲下身，開罐頭，正準備趕公車去。小貓居然忍住飢餓感，不是趕緊吃食，而是用他的雙耳不停地蹭著貓奴小腿，貓奴反而不忍掃興，果然，眼睜睜看著公車離去。

貓奴反而好整以暇，在如此近距離，方才看清小貓膚色，是黑為底毛色，再夾雜不規律的棕、黃、灰色毛，顏色雜亂不均，也不大協調，拼湊成不討喜的花色，更像一塊塊乾癬，俗稱癩痢頭那樣，無怪乎一開始貓奴以為這是一只「看起來有皮膚病」的流浪貓，實際上是生就的相貌，亦預示了他此生的命運。

貓奴說，不討喜的外表，鮮有人會領養他，甚至誤以為是皮膚病，連靠近都心有障礙。難怪貓奴有感而發：「長得好看真是一分大福氣。」我好像也懂得了自己的福氣。接二連三，貓奴與玳瑁貓相遇，不是午餐，就是晚餐；後來，貓奴直接每天在包包裡放置一分我們吃的食糧，以備意外相遇，就不用匆忙去超商補罐。

上周他跟老爺一齊遇到玳瑁貓。回家後，他正式宣布玳瑁貓成為住在外面的家庭一分子；並因為他灰土土的外表，以及紀念在7-11相遇的緣分，為玳瑁貓起名為「十一」。

十一遇見貓奴，幸運的邂逅，就像在漆黑行路上，有了白月光的溫暖相陪，縫補了他生活裡一段段的陰暗，也光明了身體上局部灰、局部棕、坑坑巴巴的膚色，顯得乾淨多了，為流浪的貓生，增添幾許溫柔，不好看的十一，也撿到了屬於他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