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荷

兒女長大了，除了安排自己的休閒旅遊行程，也願意把年邁母親帶出門，顯見貼心。

多年前，我跟團去日本，在郵局上班的曉娟，帶著年近八十的母親同行，一路關照呵護，我們都讚美她孝心可嘉，她靦腆地說，這是母親第一次出國，希望能留下美好回憶。走到哪兒都說：「媽，妳站好，我幫妳拍照。」後來我會幫她們母女合照，她才透露，母親已輕微失智，一定要拍照存證，不然會說沒有來玩。不說破我們都不知道，及時行孝，可貴啊。

曉娟提及母親操勞一輩子，父親是鐵工，收入不穩，母親則在菜市場賣菜，天未亮就起床，雖然中午收攤，但工作時間也長達七、八小時，長年累月努力拉拔四個孩子長大，直到快七十歲體力不濟才退休。父親在母親退休後因一場大病撒手人寰，幾個女兒各有家庭，母親頓時成了孤單老人，一個人吃飯，開著電視，想到老伴兒，內心無限淒涼。長期下來，少了說話對象，就這樣無聲無息失智悄悄找上門，幸好還不至於認不得孩子。

母親的辛勞曉娟看在眼裡，怎會沒有感觸？因此安排出國也邀約母親一起出門。沒見過如是美麗滿山遍野楓紅，母親一直讚歎怎麼有這麼壯觀的風景啊？來到奈良，又遇見鹿群圍過來乞食，模樣兒可愛極了，其他團員也歡呼不已，母親臉龐露出許久不見的笑容，啊！這一趟太值得了。

信奉觀音的曉娟母親來到清水寺，更是落跪佛前，虔誠頂禮，口中唸唸有詞。曉娟問母親跟菩薩說了些什麼？母親說希望菩薩保佑父親在佛國能健健康康。果不其然，內心最牽掛的依然是枕邊人，儘管夫妻緣盡，透過菩薩，希望傳遞內心的思念及牽掛。品嘗精緻的日本料理，對從未出過國的母親也算是開了眼界。

夜裡曉娟與母親同睡，從出嫁之後再也沒機會與母親同床，母女倆聊著生活的點點滴滴，母親話鋒一轉：「這一趟要花多少錢啊？」曉娟安慰母親說，多少錢不重要，重點是趁還走得動，出來增廣見聞，錢再賺就有了。及時行孝，做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