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呂
立秋已過,而「秋」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記載著:「秋,揫也。物於此而揫斂也。涼風至。」呈顯一個萬物聚集而收穫的建始。揫,有聚集、收攏之意。然而我想,此中被匯聚的,或許還有夏的炎熱過渡到秋的蕭瑟,這之間的「文字物」。
文字一方面需要文件作為載體,而另一方面,文字本身即具備物性,具有外觀線條、具體的形象等。詩人運用此物書寫,節氣的既定命名就此被繁殖出個別的質性,文字物在這之中掙脫命名,生長,並且由此拉攏不同的文字物匯聚。
用法國哲學家德希達的話來說,有一種書寫是比言說和狹義的文字書寫還要早出現的書寫,是在人類在學說話之前就學會的書寫方式。由此,書寫並不似自柏拉圖以降的結構主義者把在場言說視為較上位的傳達方式。書寫在此長出不在場的質變,活化原本既定的意義。
所以,關於「立秋」的書寫可能是什麼?
立秋她似赤腳的隱形墨水,帶著不算低的體溫踩進塵世,她在場亦不在場,她在葉紅之前就悄然暈染了塵裡的微塵;微塵由此擴延至塵間飛舞,遊走在炎熱與蕭瑟之間。
接著,天涼了,天公漸漸晚起床了,月彎了又圓了。詩人的書寫從秋思中靜忖夕陽西下與斷腸天涯,到舉杯邀月中話說天上宮闕,輕問今夕何年。人與文字的交織,也在此中被繁殖,創造出一件件「文字物」。
接著,她的腳步擴及了整座城市;接著,她的墨水暈染了整座楓紅;接著,金風驟起;接著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