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柯凡

「你走路要出聲，否則會被你嚇死！」這是日常生活中妻子常叨唸我的一句話，甚至還因此下最後通牒，鄭重警告我：只要她在煮飯時，要經過廚房務必要出聲。其實我也常被她突如其來的驚叫聲嚇到，如今被她惡人先告狀，有點惱火。

從小父親就要求家人要輕聲碎步，以確保居家安寧。長大後，酷好文史的我，又仰慕古人「行如風、立如松、坐如鐘、臥如弓」的舉止威儀，久而久之，日常生活步履輕快早成習慣，沒想到已年過花甲，竟連走路都會成為妻子詬病的焦點。

慍怒下再靜心反省，當一個人專注做事時，的確會受到身旁突來身影的驚嚇，這點我能感同身受。我只是不解，任憑自己再如何謹慎小心，依然逃不過妻子過度誇張的反應，進不進廚房竟令我如此為難，走路的輕重緩急如同父子騎驢，不管怎樣都會引來妻子尖叫的後果。而她堅持的理由就是廚房噪音大，與我走路的聲響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聽不到。

但要如何才能避免彼此一次又一次的驚嚇？總不能因噎廢食，從此禁絕我踏入廚房半步吧？正所謂窮則變、變則通，我終於想出在廚房入口前繫上一串牛鈴噹，任何人走入廚房，必將碰觸鈴鐺而發出聲響，從此彼此都能免除受到無謂的驚嚇。

回想當初夫妻為此爭論不休時，若我一時衝動，無法站在理性的角度，將心比心去體諒妻子的困境，而一味認定她是故意找麻煩，則事情可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幸虧我壓抑怒火退一步想，婚姻生活中如此枝微末節的事不知凡幾，若不能站在對方的立場去包容與體悟，可能會因積累的嫌隙而爆發衝突，難以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