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愛能推近彼此，愛也有代價，代價的後面是什麼呢？

貓奴與先天免疫力差的葉小弟，每晚有例行的清潔功課，從耳朵開始，然後是擦拭葉小弟因先天鼻淚管阻塞而引發的貓淚痕……。

早先，葉小弟絕對不服從，拚命掙扎，使勁掙脫貓奴有點力量壓制的擁抱；到現在，貓奴只需使出以前的十分之一力道扣住葉小弟後腦袋，便順利完成這一清潔程序；末了，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滑入一顆藥丸到葉小弟的喉頭，再稍微握住葉小弟的嘴巴，待他嚥下才鬆手，完成整趟流程，絲滑、嫻熟。

葉小弟從起初猙獰、嫌惡的表情，到現在轉為無奈的認命感，甚至在最後吞下藥丸後，貓奴擁他入懷中用下巴在他頭頂繞圈圈，葉小弟全身放鬆，完全不現吃藥的緊張與反抗。

我懷疑葉小弟是不是就因為這個擁抱，乖乖順從，接受一切。

每天這個擁抱，化解了他對清潔功課的牴觸，對病痛不適的反感。這個擁抱有什麼特別呢？我不用吃藥，無須天天擦臉，同樣也有貓奴的擁抱啊。

前天，貓奴一如往常，在完成清潔後，充滿憐惜地安撫葉小弟，輕聲細語說：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你要勇敢、要堅強，願你病況愈來愈安穩。

身體狀況像是我們貓生的一張履歷表，不同於人們的履歷表豐功偉業愈多愈好，對某些貓而言，履歷表乾乾淨淨，就是天澤，是一分禮物；反觀之，履歷表洋洋灑灑的貓生，言語不了自己的病痛，也不能自主決定接受哪種方式的診療，在生病的道路上，飽嘗委屈與折磨。但又能如何呢？除了接受，只能多睡多吃、平心靜氣過日子──哦，還有多被貓奴擁抱。

是的，還有貓奴的擁抱，充滿慈悲的愛，能淡化世事無常，能輕撫滄桑變化，消融一切因疾病所帶來的種種身心副作用，這樣一來，雖病，不一定苦；會痛，也不一定會苦。

愛有代價，代價的背後還是愛，推近了貓奴與葉小弟的距離，更讓葉小弟安然接受了每日的例行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