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初

猶記小三的年紀，一次爸媽大吵後，媽媽上演了離家的戲碼。爸爸工作忙碌，只能天天往我們書包裡塞錢，讓我們下了課不至於挨餓，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星期之久。

左等右盼，媽媽似乎沒有要回家的跡象，一股必須「女代母職」的使命感油然升起。一天放學回家，我突發奇想，覺得自己應該能夠靠著平時在廚房觀摩媽媽做菜的記憶，勝任簡單的蛋炒飯。於是我先從米缸舀出了白米，接連著洗滌、倒水、洗滌、倒水……無限循環，在洗了十幾次之後，心裡納悶著：「這米怎麼老是洗不乾淨，媽媽究竟是怎麼讓這些混濁的米粒變成一顆顆潔白的米飯呢？」

永遠洗不乾淨的米先被我擱置在一旁，做不成蛋炒飯那就煎蛋吧！小腦袋裡回想著媽媽煎蛋的步驟，一邊開始模擬著記憶裡媽媽的動作，輕輕的把蛋敲出裂痕，「啪」一聲甩入鍋裡，蛋黃因為施力過重，馬上在鍋裡暈了開來，原來打蛋也需要輕功啊！小心翼翼的扭開了瓦斯，看著熊熊火焰在鍋邊跳舞，幾秒鐘的時間，廚房便被濃濃的焦味包圍。

我踮起腳把抽油煙機上所有的按鈕都試了一遍，總算有一顆鈕順利啟動抽風，也一併把哥哥吸引到了廚房。他見情況不妙，急忙關上火，我仍故作鎮定想替鍋裡的蛋翻身，記憶中的那顆蛋固執得很，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鍋底。回想起來，也許是漏了倒油的步驟吧！一片焦黑的畫面，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

第一次下廚的慘況，把媽媽喚了回來。那一刻明白了，原來媽媽好重要，原來我以為的簡單還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