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施少閎

在網路上看到一段有趣的影片，內容是NBA勇士隊教練柯爾正為球迷在球衣上簽名，一位隔著圍欄的小朋友對他說：「嗨！可以和你說個笑話嗎？」柯爾回答：「好呀！」小球迷頑皮地問他：「什麼東西上去了就下不來？」忙著簽名的柯爾抬頭皺眉滿臉疑惑回問：「what？」只見小球迷幸災樂禍地說：「你的年紀啦！」聽了這個答案，柯爾臉上頓時冒出三條線，笑笑地回答：「說得好！」

我將這段只有短短九秒的影片分享給二妹，想博君一笑，不料收到她的回應：「笑話的背後，經常隱藏著悲哀。」短短一句話令我陷入了沉思。

隨著年齡增長，聽過不少類似這樣帶點幽默、帶點哲理的笑話，例如國內某知名律師說的「真愛就像鬼一樣，每個人都在談，但很少人真的見過。」就是一例。這的確是個笑話，但定神一想，這樣的笑話經常惹人哭笑不得或笑中帶淚，因為其中往往隱藏了一些對人生深刻的感悟。

存在主義哲學家卡繆對人生有深刻的理解，記得年少時從他的札記中讀到：「人必須活著，必須活在想要哭泣的境地。」印象頗為深刻，銘記至今，經常期勉自己日子要過得嚴謹、自律、清醒與自覺。時過境遷，如今想起來，這樣戰戰兢兢的生活方式一點也不輕鬆，因為人生的苦，經常需要一點幽默感調合才能承受得住。

來到人生的下半場，經歷愈多人間事的洗禮之後，比起年輕時代欣賞的卡繆，現在更能從品味楊絳先生的睿智之言中獲得安慰：「所謂見過世面，不是去某個高級餐廳吃過飯，也不是去世界各地旅行了一圈；而是當人性在你面前徐徐展開的時候，你的那份寧靜坦然。」最後這四個字，真的讓人心嚮往之。

見過世面，生命的歷練愈發豐厚，遇事皆能寧靜坦然或帶著幽默感燦然一笑，如此輕鬆寫意，如此雲淡風清、瀟灑自在地面對人生，的確是一種美好、值得追求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