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心

改完段考考卷，即在電腦上登錄分數。但在跟學生核對答案時，馬上有兩位同學拿著考卷過來講臺，說他們考卷寫了錯誤的答案但我沒改到。我接過考卷看一下，跟他們說：「真是對不起，老師老了，眼花了……」於是，拿起紅筆直接在考卷上各扣兩分。

不久，全班一起上網核對輸入成績是否正確，我看著電腦螢幕說：「對了！剛剛因為L和W很誠實，所以扣兩分。」學生「蛤」的一聲，不懂老師在說什麼。我解釋道：「是這樣沒錯啊！因為他們很誠實，所以被扣了兩分；如果他們不誠實，就會昧著良心得兩分。」全班「喔」的一聲，恍然大悟。

接著計算平時成績，我邊點名邊輸入成績時又說：「T上課愛講話，所以再加一分」、「C更愛講話，加兩分。」語畢，全班哄堂大笑。這次他們知道，老師的意思是這些同學上課樂於分享，發表自己的意見，因而可以加分。

跟同事分享學生誠實扣分的事，他說，如果是他，就會在平時成績幫這兩位勇敢扣分的學生加分，同事這樣獎勵學生的好品德也不錯。而我認為，分數不是最重要的，它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代表著某一個階段的學習成果或是考試作答時的心理狀態。學生拿到分數後，應該思考的是：「這個分數是我真真實實該得的嗎？」

每次發考卷，我最欣慰的是看到學生因分數進步，喜形於色的模樣。而讓我難過的往往是有些學生「比」誰更「低分」，或是自鳴得意地嚷嚷：「我都用猜的耶」、「我都沒有看書耶」，吹噓他的分數是因為「運氣」而不是「努力」。

教書這麼多年，會遇到考九十九分哭得稀里嘩啦，或是為了一分跟老師爭得面紅耳赤的學生；但更多的是體諒老師眼睛老花，心算又不太準確，願意禮貌地來跟老師說：「老師，您沒扣到這一題，我寫錯了。」的學生，這種善良的本質和高尚的品格，是無法用分數來衡量的。

想想在成長的過程，我們多少都曾因「該得分而未得分」氣惱得捶胸頓足。一位國中生能夠坦然面對「該扣分就扣分」的氣魄，也是很不簡單的。考試後，我常鼓勵學生的是不管考幾分，希望大家能做到「考後一百分」：認真訂正，把不會的觀念全弄懂，這樣才能讓考卷上的「分數」發揮最佳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