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連續幾天陰雨，今天總算撥雲見日，我趕緊躺上陽台做一個久違的日光浴，享受陽光的按摩。耳朵裡最深層的毛孔，都爭先恐後地探頭與太陽打招呼，軟酥酥的，讓依偎在陽光底下的我，更懶得動，假寐中，聽見葉小弟與妹妹的對話。

「一早我跳上桌，貓奴又叼念我沒規矩好幾分鐘。」妹妹沒好氣地說。「桌子是用來吃飯，不是給我們打滾，要不妳跟我一起在書架上啃書，貓奴倒是都不會生氣。」葉小弟回答倒是很懂「人情」。

妹妹說：「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在街上嗎？愛跑就跑想跳就跳，多自在啊！」葉小弟說：「那妳記得拿棍子打我們的花嬸嗎？」「我不記得了。」「那妳記得下雨淋溼一身嗎？還有餓肚子？」妹妹回答：「有嗎？我就記得可以跑來跳去的，不用聽貓奴講訓，他太囉嗦了！」

在一旁聽得我都忍不住睜眼瞪了妹妹一眼，要不是不想做抓耙仔，真該告訴貓奴餓她幾餐才是，這傢伙真是貓在福中不知福啊！妹妹隱約覺察到我灼灼的目光，轉頭來回望我，彷彿在說「沒在街上行走過的你，不懂行走的自由。」

憶起星雲大師講過關於幸福的故事，那是兩隻相依為命的小狗與老狗。話說小狗聽人說幸福在自己尾巴上，他便開始不停轉圈想咬住尾巴上的幸福；然而老狗告訴他：「幸福是不回頭看，就往前走，尾巴上的幸福自然尾隨你。」

我正想開口對他們說起這兩隻狗的故事，又聽見妹妹對葉小弟嚷嚷：「反正我就想依照自己心情過生活，想怎樣就怎樣，不受拘束，在路上亂跑的美好瞬間，怎麼就沒有了呢？」只見葉小弟突地起身，飛奔客廳另一頭，奔往每一個房間，又衝身出來，三步一躍而上大書架，高高地俯視：「美好的瞬間怎麼就沒了呢？現在也是啊！」

忽聞最美好的三個字，貓奴問：「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