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卜安慧

「老闆，這糯米玉米怎麼賣？」

梅山老街多是這類生意人──直接打開貨車斗，或就地擺上三兩樣菜蔬，就是一個營生。這一小貨車的花椰菜、高麗菜及玉米，算得上是今日街上數一數二的貨主了。貨車旁圍著幾位客，有人高聲詢價、索塑膠袋、剝玉米苞葉及給錢，一個白髮老婦極小心地整理著花椰菜。

許久，忙著秤重找錢的主人才抬起黝黑的臉：「三十五。」「紫玉米呢？」「同價。」「是哦？」市場上紫玉米價格一向高出其他玉米甚多，老闆如此佛心？

在七嘴八舌催促快補貨的嘈雜聲中，他說：「我一個人無法應付，只好隨便賣啦！都自己種的，清早才從田裡砍回來的。」瞧那勉力圓睜、布滿紅絲的眼睛，此刻如果能稍作歇息他肯定秒睡。是要多操才會有如此疲累的臉？

當街叫賣我有經驗，多年來市集義賣的訓練也些許有加分，當下豪氣地說：「你負責收錢跟補貨，我來幫你。」根據曾有的地攤經驗學，有聲音就招人氣，人愈聚集就吸引更多人，反正帽子、口罩是最好的掩護，即刻放膽吆喝：「來來來，有夠俗，不買你會捶心肝。」瞬間將自己原有的鄉土氣提高到爆棚。

終於，人潮散去些、菜堆矮三層。老闆再三點頭感謝。哪裡哪裡，是我得說謝，不意偶逛老街也能有另類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