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雅雯

新年第一天，全家人圍坐桌邊，一起喝粥。

婚後，媽媽曾提醒我一早要開伙，那是鑊氣。趕早出門上班時，孩子仍在睡夢中，難以妥善準備，常吃得簡單。偶爾在前一晚預約煮飯，孩子在淒冷的冬日早晨吃碗撒上香鬆的米飯，也能暖著手再出門。

敲響清晨的寧靜，常是從廚房傳出熱鬧的聲響及爐火的氣味。現在回想起這種聲音，是一種媽媽正張羅著早餐的安心感。童年的夏日早餐，常是一鍋瓠瓜鹹粥。白米洗淨瀝乾，放入鍋內拌炒加水，中途再加瓠瓜，不消半小時即可上桌，滋味樸實的鹹粥讓夏日的清晨多了清甜。

新年第一天早晨，雨點打在塑膠遮棚上，滴滴答答。自然醒後，坐在床沿邊，滑開手機，看見媽媽昨晚傳的長輩圖，喜氣洋洋的大紅色背景賀新年，突然想念起媽媽的清晨熱粥。決定起身走進廚房煮一鍋熱粥，切切洗洗、勺子在鍋裡轉呀轉，以鍋鏟鏗鏘聲及抽油煙機轟隆聲開啟今日。站在爐邊，看著鍋裡裊裊的煙氣蒸騰，身子也暖了。多麼希望，今年的每天都能收到媽媽傳送的長輩圖。

將跨年喧囂留在昨日，新年的第一日，我盛了四碗粥，撒上蔥花及胡椒粉，喊了外子跟兒子上桌。餐桌擺在窗台邊，窗台上擺著我從花市帶回的一盆德瑞克薰衣草。雨停了，陣陣微風吹入，在薰衣草濃厚氣味中，我們互道「新年快樂！」

捧在手裡的碗熱呼呼的，這樣慢慢地度過平凡的早晨，覺得特別溫暖，期待今年日日是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