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政壇,最怕被點上(branded)高人一等、有優越感的精英(elitist)的標籤。因為這個字基本上帶有軟弱無能(effete)和與現實脫節(out of touch)的味道,這也和美國總統傑克遜提倡平等主義(egalitarian)的形象相牴觸。因此,elitist有evil E之稱。
這次引爆精英論述之爭的是歐巴馬,他日前說,有些小鎮的鎮民因為心懷怨恨(embitterment),一定要「死抱」(cling to)槍枝和宗教等等。此話一出,立刻被選戰對手希拉蕊.柯林頓打成「精英分子」。
對任何政治人物,這個標籤形同死穴,幾乎可以立刻判出局。因為現在的選舉語言、文宣或照片無非都要塑造一種幻覺(illusion),那就是候選人是和我們一國的(One of Us),老百姓才是頭家。
事實上,能出馬角逐總統的,哪個不是受過更高等的教育(better educated),穿著打扮更得體(better dressed),更上相(more telegenic),更有錢,口才更好(more articulate),總而言之,都是來自精英階層(elitist class)。但我們還是希望政治人物是我們隨時可以和他們乾一杯的。而候選人也得經年累月打造市井小民的形象(regular-guy cred)。他們下鄉到市集當眾吃美式炸熱狗(corn dogs),還要勤跑基層,深入路邊小餐館和工廠,有任何遊行節慶,也要汗流浹背,製造親民形象,只為了證明你不是精英階層(non-elitism)。
有人可能質疑,身價以百萬計的柯林頓夫婦,怎麼好意思說某某人是「精英分子」?但精英階層其實和錢財無關。地產大亨川普就不會讓人和精英聯想在一起。相反的,精英階層和態度(attitude)、舉止風度(demeanor)和言談及一種泰然自若的樣子(self-possessed air)有關。它表現出一種盱尊降貴的高傲態度(condescension)和輕蔑(contempt),缺乏同理心(lack of empathy)以及倨傲冷漠(arrogant aloofness)。
柯瑞2004年競選總統,當共和黨對手開始叫他「法國佬」(French)時,就被和精英分子劃上等號。老布希和小布希也都曾被競選對手貼上貴族(patrician)及和選民脫節等標籤,但可能因為他們是德州牛仔,而讓選民忘了他們的長春藤特權背景(privileged, Ivy League background)。
除了人會給人精英階層的印象,地方也會。歐巴馬發表上述言論時,不巧選在舊金山,這個城市一向被封為極端自由主義(ultraliberalism)的堡壘(bastion),而保守派長期以來就將極端自由主義視為精英階層的同義字。雖然事實上,不少舊金山人賃屋居住,還有不少是貧窮的移民。洛杉磯也被誤貼標籤(bum rap),主要因為當地有太多富豪名流出入。有些自由派的大學城(liberal college towns)像劍橋和柏克萊也被貼e-ticket。
但專家認為,由於歐巴馬背景特殊,要把他點上精英分子的死穴並不容易,充其量只能說他「感覺太遲鈍」或「政治敏感度不夠」(insensitive)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