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雅

散步時因為偶有幾聲響亮的蛙鳴，我循聲瞭望才注意到，掩映在高高的雜草、竹林之後有一方水塘。

後來，有人在水塘旁邊的空地，搭了個簡易棚子，養了好幾隻白鵝。在這有水可游、有棚子可歇息之處，對有著一身潔白羽毛和優美曲線頸子的鵝而言，是為「暫時」的世外桃源。

誠如李白《春夜宴桃李園序》有云：「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一如水塘是白鵝的暫時棲地，人啊，同是光陰川流不息中的過客，於此娑婆世間也是暫居。白鵝有湯鑊之苦，其實人類也不遑多讓，常為無形負面情緒、肉眼所不能及的病毒、病變細胞的「俎上肉」，難脫諸多磨難。

某日清晨，我們夫妻來到此處，對向迎面而來一位大叔，他比我和外子早幾步路過水塘，看到大白鵝或坐或站或啄食，他偏過頭對著它們喊一聲：「聒聒！」，發音「ㄍㄨㄚ ㄍㄨㄚ」，像極了卡通裡的俏皮配音，在跟白鵝們打招呼呢。

兩年多來，疫情如海嘯來勢洶洶，人人自危，外出必定戴口罩；注意保持社交距離的觀念，讓我們與錯身而過的人打招呼都變得需要在心裡琢磨一番。欣見大叔對白鵝的「招呼」生動自然，沒有任何擔心顧忌，而且我覺得他的「聒聒！」聽起來充滿童趣。

「多愁」，於心理實在沉重，面對一條注定的不歸路，不勝唏噓又有何益？耳邊響起大叔的「聒聒！」，試著唸一下，讓我不禁笑了出來，原來童趣可以解憂，讓心情輕鬆點。天，未必常藍，但是黑夜過後總有黎明到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