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薇

最近陪兒子看房，在一大一小兩間做選擇時，我選了小的這間。

其實房子空間大小是相對的，他們很幸運，現在住的房子是娘家自地自建的二樓，使用坪數和這間小的相同。基於人往高處爬，加上經濟還能負擔，兒子媳婦鍾情那間大坪數的。他們有能力買大房，我當然為他們高興，只是我說兩個孩子還小，這麼大的空間是否拉開了親子距離？

36年前，我們第一次買房，孩子和現在孫子差不多大。我們買的是現在所謂的小三房，是當時的主流坪數，也和之前工作單位配發的職務官舍大小相同。除了主臥、先生的書房，兒童房只能擺張雙層床，及書架連桌子的兒童書桌兩張。

先慈當時常來家裡當救火隊，幫忙做飯、接送孩子。我們哪有什麼客房，好在雙層床床底設計了一個可拉出的床箱，鋪上床墊，就是一張單人床。老二乖巧，他的床讓外婆睡，他睡旁邊變出來的床，祖孫三人睡前唧唧呱呱的，還真能聊。

五年前，母親以93高齡驟逝，老大聞訊急著訂機票要返台奔喪，其實兩周前，他們一家三口才結束三周的度假返美。我心疼兒子，不忍他如此奔波，他說 : 「比我想像中的難過。」一向伶牙俐齒，嘻笑謾罵，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他，難得真情流露，我為母親感到欣慰。

房子不管多大，如果不能落實斷捨離，不重視收納，再大再豪華都難顯房屋的價值與實用。每當我翻箱倒櫃找東西時，孫子總愛湊熱鬧，挨在身旁東看西看，摸來摸去。我用手臂或是身體頂他：「別擠呀擠！」他哪理我？

這天，他拿出我找了半天的鞋拔，我問在哪找到的？他說：「擠呀擠。」哇！擠不但是動詞，還是名詞啊。擠呀擠的，擠出來的親情，溫馨、逗趣還有溫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