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嚴陽

漢靈帝屬於漢朝歷史乃至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昏君，在很多情況下，他對於臣下所提的意見都會「按下不表」。但在光和五年（182），在如何平定巴郡發生的板楯蠻叛亂問題上，漢靈帝還是聽進了臣下的意見，結果不費一兵一卒，便平定此番叛亂，讓巴郡恢復平靜。

對於這件事的前後經過，司馬光的《資治通鑒‧漢紀‧漢紀五十》有相關記載，大意如下：板楯蠻在巴郡作亂，官兵連年討伐都不能平定。漢靈帝打算出動大軍，為此詢問益州派到朝廷裡匯報情況的漢中人程包。程包表示，板楯蠻驍勇善戰，秦朝時建立過功勛，因此得到免除賦稅的優待；漢安帝與漢桓帝年間的羌人叛亂，以及最近益州發生的叛亂，同樣是依靠板楯蠻才得以平定的。

他們對朝廷乃是忠心耿耿，屢建功勛，是地方官府對他們橫徵暴斂，殘酷的役使又讓他們投訴無門，方才聚集起來反抗的。因此，只要任命清廉能幹的官員去擔任州、郡長官，動亂自然會平定，而無須徵伐。最終，「帝從其言」，任命曹謙擔任巴郡太守，並宣布赦免板楯蠻的叛亂行為，板楯蠻立即歸順降服。

所謂「板楯蠻」，是對古代生活在今天四川盆地東部、湖北恩施等地區巴人其中一支的形象稱呼─這個民族主要以漁獵為生，作戰時，手持弓弩，以木板為楯（即木製盾牌，用土漆製過，質地堅韌，又稱彭排）進行攻擊與防御。因為生存環境相對惡劣，他們的民族性格也非常頑強、堅韌，提起打仗，人人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就和任何民族一樣，對於官府的壓搾與霸凌，他們通常會選擇隱忍，一旦忍無可忍，也會如火山爆發一樣嚇人。在益州地方政府辦事的程包，他對於板楯蠻的性格太過了解了，所以才會在漢靈帝向他了解情況的時候，提出從成本來說，最小而效果卻是最佳的建議：清官加赦免。清官，可以改變那裡貪官汙吏胡作非為的現狀；赦免，可以讓板楯蠻騷動的情緒得到安撫。

洛陽與巴郡相隔千山萬水，漢靈帝對於板楯蠻即便是有了解，也僅止於皮毛。在這樣的背景下，想要制定切合實際的平叛方案，最好的辦法，就是向更加了解情況的程包們請教。他們提出自己的意見與建議了，是不是正確，是不是可行，漢靈帝是可以據此作出自己的判斷。在這樣的基礎上拍板，怎麼說都比他一人盲目的拍自家大腿拿主意要強。從後來的結果看，因為「帝從其言」，朝廷僅派出了一個官員，下達一紙詔書，便平息了此前連年討伐都無法平定的叛亂，可說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