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孵蛋
圖╱千樂寂
文╱千樂寂
大早,那隻珠頸斑鳩又來。牠已在窗外連續殷勤呼喚三天了,有時遠方隱約有鳴聲回應,可是久久不見鳥蹤。牠也不氣餒,今日晨光剛透亮,又來冷氣窗台咕咕呼叫。只是聽啊聽,怎麼覺得今日的咕聲彷彿帶著祈求?
這個遮陽板內的隱密角落,年年有斑鳩來築巢,某年放上幾根草莖後再無音訊,某年留個灰斑點的蛋孤零零地在枯枝上;有兩三年則真孵出小鳥,雛鳥從出殼到獨自飛翔,為我上了完整的鳥生課。
斑鳩的巢築得真簡陋,幾根草莖細枝隨便擺擺。但最簡省的是夜鷹,索性連草莖都免了,淡粉紅的蛋就下在水泥地上,親鳥孵蛋時一付迷醉又厭世的表情,與牠深夜尖銳大叫「追伊追伊」的驃悍形象大不同。出殼後的雛鳥克難地蹲在水泥地上,半瞇著眼適應這個世界。萬幸的是,四樓陽台沒有貓。
說來,俗稱烏秋的大卷尾真令人難忘,一身黑羽烏亮亮,給人穩重優雅的印象,既不聒噪也不躁動,飛翔姿勢輕靈俐落,頗有大俠之風。田徑場上常見三兩隻烏秋停在球框上,偶爾還互相對望、啁啾,彷彿在聊天,這個時候總感覺牠的眼睛特別有神。
烏秋不怕其他猛禽,據說只要兩隻烏秋一起,就敢追趕大冠鷲;我雖未見過此奇景,但曾目睹家裡養的小黑被兩隻烏秋追著汪汪叫,落荒逃進工寮。這鳥果真兇悍!
春天的鳥聲很繽紛。姊家後院有棵樹葡萄,最近有白頭翁天天來報到,清脆的鳴聲堪可配上「掌聲鼓勵──鼓勵鼓勵」,姊說大清早聽到牠的聲音,心情就大好。
鳥鳴如此有趣,何不趁著春天尚未走遠,也來郊山聽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