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揚

每一次看到他人描寫跟孫子互動的生活故事，談及孫子的一舉一動或是天真無邪的笑容，彷彿比全世界的財富更令人快樂與滿足，我都羨慕得不得了。

年前理髮，進來了一位跟我年紀相仿的客人。應該是個熟客，老闆娘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你真是好命啊，又做阿公了！」

幫我洗頭髮的師傅隨口問我，是不是也好命當阿公了？

我笑著回答：「我比較歹命，還沒有當阿公。」

這時，卻聽那位長者無奈回應老闆娘：「照顧孫子都快累死了，好命有什麼用！」

「哪裡沒用？至少還可以幫你們家兒子省一些稅金吧！」

聽他們「答喙鼓」，我偷笑了一聲，並想起摯友夫妻以及他們寶貝的孫兒孫女。

因為知道我們還無緣含飴弄孫，內心有些小小遺憾，除了平時找機會見面之外，摯友夫妻還會開視訊讓兩兄妹跟我們熟稔、親近，並教他們以叔公、嬸婆稱呼我和老伴，就好像家人一樣，讓我們也能嘗嘗當阿公阿嬤的滋味。

前天天氣轉暖，受邀去大安森林公園兒童遊戲區跟兩個孩子一起玩。活潑的哥哥和我們早就像忘年之交一樣熱絡；兩歲多的妹妹，也從最早見到我會放聲大哭、怎麼央求也不讓我幫她推推車，到那一天已經能笑臉迎人，願意讓我牽著她細嫩的小手、護著爬上爬下地一起玩溜滑梯……我內心的喜悅，實在是無以言表。最後，牽著妹妹去廁所洗手準備回家時，她嘴裡唱著兒歌，我也像個孩子似地手舞足蹈附和著。

認真回想，除了年輕談戀愛之外，我的臉上何曾連續一個多小時掛著燦爛的笑容？原來，陪孫子玩和談戀愛的快樂是一個滋味！

我不否認，陪玩得氣喘吁吁，跑得滿身大汗；但也讓我開心到那天晚上一覺到天明，並且體悟：孫子根本是老天爺派來讓阿公阿嬤忘憂的小天使！難怪老人家談論起孫子的神情，就像崇拜偶像一樣，充滿了愛慕的神采。

在視訊上看到摯友跟孫子玩騎馬打仗的遊戲，想起了一句話：「世界上最簡單的一種玩具，連最幼小的孩兒都會操作的，就是阿公阿嬤。」如果有緣當阿公，進入這生命中的全新階段，即便照顧孫子很累人，我還真心盼望哪天能像摯友一樣，成為孫子的大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