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情

一日清晨散步回來，不經意間，發現路旁一間小店的屋簷下有幾處燕巢。湛藍的天空中，好幾隻燕子正來回盤旋著，一會兒，一隻燕子以低飛方式快速旋入燕巢中，幾張小口立即迎上來搶食著，這一幕餵食秀讓我驚呆了。

我連續觀察了幾天，並趁機詢問了小店店長。熱情的她見我關心燕子，興奮地告訴我：每年的立春時分，這一批燕子就會回來，大約到國慶時，便又舉家遷往溫暖的南方。

店長說，燕群已在此築巢了很多年，每年看見牠們回來了就好開心，知道春天到了，氣候要變暖了。她也順便帶我去看屋簷四周，共築了七窩燕巢，然後將食指豎起放在口罩前，要我小聲一點，別驚嚇到巢中的房客。

接著，她輕聲地為我解說：家燕以捕捉飛行中的昆蟲為主食，在台灣的繁殖期為四到八月，每窩生蛋約四、五枚，大約會孵二到三窩。一般而言，公燕體型較大母燕較小，牠們銜泥築巢，為了避免燕巢遭受雨淋，並遠離其他動物的侵襲，因此會將巢築在高高的屋簷下以保安全；她甚至還表演了燕子站在巢邊、屁屁朝外的樣子，說明燕子如何讓便便落在地上，以保持巢內的乾淨。

因為疼愛這群遠來的房客，店長儼然已成了燕子達人。

此外，她擔心滿地的糞便會招惹鄰居的抗議，每日早晚都主動清掃乾淨，只盼大家能看見燕子的美好而喜愛牠們。無怪乎，老房客們每年都會回來這裡繁育後代，因為，這兒有最熱情又體貼的房東啊！

古詩有謂「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恰似店長和燕子的深厚情誼，也應驗了燕子會選擇和善人家築巢的靈性。

疫情期間，心頭好悶，但這群燕子給我們帶來了生命的喜悅，也驅使我每天早起來探望牠們，陪著牠們吃早餐，順便用手機記錄牠們的日常。久而久之，牠們似乎已不介意我的存在，巢中的寶寶們，身上也漸漸長出了短毛，搶食時頭抬得好高，燕爸燕媽不停地在空中來回穿梭，捕食蚊蟲送入寶寶們的口中。

現在，我已習慣每天來此與屋簷下的房客們道聲晨安，欣賞牠們飛行在天空中的矯捷身姿、婉轉柔美如呢喃般的叫聲，以及哺育時的親情交融，以此為美好的一天拉開序幕，讓生命樂章更添希望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