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流傳有人惡整詐騙集團,當對方問地址,就說自己住在「大馬路」。不過,台中縣外埔鄉真的有一條路,從大甲通往馬鳴埔,就叫「大馬路」。當地居民不覺怪,只有外地人大驚小怪。
其實,從最近網路流傳的影音作品「麻坡的華語」也知道,馬來西亞的麻坡市不但也有大馬路,六條主要街道就叫大馬路、二馬路、三馬路、四馬路、五馬路及六馬路。這六條馬路由戰前建築物組成,四四方方,像九宮格般整齊。
「麻坡的華語」由23歲麻坡年輕人黃明志創作,以Hip-hop曲調道出麻坡特色,部分歌詞如下:「麻坡不會很大,三大民族加上Mangkali(印度人),還有世界各地的外勞,你會聽到很多不同發音。最代表性還是華語,因為麻坡人的講話西北夠力,西北有力。語言沒有標準性,只有地方性,潮州粿條、福建炒蝦麵就是我們的style,我們的定義。大聲講出來,這就是麻坡的華語。」
「麻坡的華語」歌詞混雜馬來語及地方口頭禪,引起許多人共鳴,尤其「西北」(福建語,意指實在、很)、拉Kopi(咖啡)、geli(噁心)、Mangkali,麻坡華人耳熟能詳、常脫口而出。這首歌自三月初上載,一周點播率就超過1.2萬人次,許多網友爭相轉貼與下載。麻坡更興起一股熱潮,許多人說它不僅代表麻坡,更代表馬來西亞人的華語。
麻坡(Muar,馬來語,意思是河口)位於馬來西亞最南端的柔佛州西部沿海,由多個民族融合而成。麻坡市區以華人居多,又以福建人占多數,潮州人次之;馬來人占人口多數,多住市郊,還有少數印度裔。
麻坡年輕華人多數用華語溝通,年長一輩則用各自方言;馬來人、印裔則使用馬來語、坦米爾文。麻坡華人說華語時,只要說得順口,不管是中國方言或馬來語都串連在一起,形成「雜錦華語」。
「麻坡的早晨真的很多人在咖啡店拉kopi(咖啡),大部分人也都有星期天早上去Tanjung(精神病院)餵猴子的經驗。」許多麻坡人受訪時都肯定「麻坡的華語」,認為表達出摻雜語言而成有特色華語的現象,更從中介紹麻坡文化(如簡單生活,外勞聚集)與生活方式(喝海南咖啡、吃福建炒蝦麵及晨運等)。
有個網友說喜歡「語言沒有標準性,只有地方性」這句:「在麻坡很多人會講南部的福建話,與北馬的不太一樣。這個video讓我對麻坡特色生活倍感親切,我現在在外地做工,還是以身為麻坡人而傲,因為我講的就是麻坡人的華語。」
「許多人認為北京的華語最標準,那台灣的華語又如何?我國不論柔州、雪州或檳城,因為各地文化與習慣不同,不僅華語,連方言都不一樣。」創作者黃明志受訪時表示,每個地方都有自己文化與語言特色,無須為了所謂標準華語而改變鄉音。「許多人到台灣唸書,認為台灣的華語較純正,就不斷改變自己,學習台灣華語,結果認為家鄉的華語『不標準』而自卑,猶如失去了根。」
黃明志說,麻坡常聽到「西北」和「龍溝」(longkang)等詞句,一代傳一代,許多人都不知道原來自己說的不是所謂的純正華語。「但又如何?這就是屬於麻坡的文化。」
有關腔調跟口音的歧視,其實古今中外都有,現在還在全世界不停上演。黃明志畢業於麻波著名的華文學校中化中學,目前在台灣銘傳大學讀大眾傳播系,他這首歌要表達的就是語言的標準性問題,認為每個地方的語言經過方言轉化,早就自成一格,哪有高低優劣之分?
但署名「芳」的網友說:「難道華語說不好是應該的?這讓身為馬來西亞華人的我們深深感到,華教甚至華裔的失敗。真的不希望我們的華語成為別人的笑柄,讓我們無法在世界抬頭。」
有人回應:「你真認為我國的華語是一種侮辱?地方性的華語有它的特色,何不從另個角度看待?」另有人說:「其實Johor(柔佛州)人的話語比其他州標準珥珥只是video以誇大手法拍攝。」有人則說:「馬來西亞的華語真的很難定義,太多地方色彩了。有時會因身為大馬人而自豪,因為大馬文化真的很多姿多彩。」
馬來西亞來台留學的僑生不少,去馬來西亞旅行聽廣播時,可能會以為根本沒有離開台灣,因為廣播人的口音簡直與台灣沒兩樣,不像港澳或大陸人開口就知道不同。當然,就如台灣,廣播人講話總是比較標準,一般「馬華」(馬來西亞的華人)還是有腔調。但在麻坡街上,看到一棟建築的「留台同學會」招牌,你會忍不住想:「麻坡人的華語」想必也摻雜了台語吧。
《麻坡小檔案》
麻坡華裔多數從商,馬來人則以農業為主,橡膠與油棕是主要農業,印度裔以經營小生意為主。麻坡華人多數信仰佛教或道教,也有少數基督教與天主教徒,馬來人信奉伊斯蘭教。
麻坡也稱文化城,文教團體林立,宗鄉會館也不少,包括福建會館、永春會館、潮州會館、廣東會館等。麻坡關聖宮龍獅團連奪十六次世界醒獅賽冠軍,稱為獅王之王。
麻坡雖小,卻是美食天堂,六馬路的美食街、六十年歷史的四馬路「貪食街」,有美味的烏打、沙爹、蠔煎和許多道地糕點。烏打(Otak-otak)是那裡最著名的小吃,以新鮮的馬交魚為主料,再配以十多種調味料,如大蔥、辣椒、椰漿、胡椒、蒜頭等,再用亞答葉包裹,烤上數分鐘就可食用。
EatingAsia Muar Meanderings:http://eatingasia.typepad.com/eatingasia/2007/03/muar_meandering.html
《延伸閱讀》
「麻坡的華語」影音創作:http://www.youtube.com/watchv=nmmjPbYU1og
黃明志部落格:http://namewee.blogspot.com/
維基百科:http://zh.wikipedia.org/wiki/%E9%BA%BB%E5%9D%A1
Muar Bandar Maharani:http://www.mu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