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巧意／嘉義縣協同中學高中部二年乙班

「什麼時候還會再來？」每每離開外婆家前，她一定會這麼問。有時，她甚至特別謝謝我去陪伴他們。雖然外婆臉上是愉快、滿足的微笑，我的腦海中卻浮現了愧疚、自私等字眼。

小時候，父母無暇照顧我，是外公、外婆陪我長大的。在我心中的外公、外婆是善良、健康的模範。我常常想著自己老了以後，也要像他們一樣健壯、友善，當個快樂的銀髮族。隨著時間無情地流逝，我離開外公、外婆的懷抱，回到家，上幼兒園、小學，直到現在已經高中了。不過，在某天晚上十點，外婆打來的一通電話，才讓我驚覺他們真的老了。「妳怎麼還沒有回家？現在在哪裡上班？」電話那頭她是這麼跟母親說。我跟早已是全職主婦的母親對視、苦笑，可我們心裡彷彿覆蓋一層密實的鹽，好痛！

面對外婆時空錯亂的表現，我好害怕！我害怕有天她不認識我，我不再是她的孫女，僅是偶爾陪伴聊天的人。於是我開始打電話和她分享生活趣事，介紹流行的東西，也幫她複習所有的兒女與孫子，就像之前她教我數數一樣，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每次聽到她開朗的笑聲，想像她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我的內心亦感到很快樂。

每個東西都有保存期限，人也一樣。老了，很多器官會開始退化，沒有原因，沒有一定的時間，就這樣突然衰老了。「我會常常來，也會打電話。阿嬤不能忘記我喔！」離開前，我這麼對外婆說。人老了，最需要的即是陪伴。外婆，這個工作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