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孜寧

數月前，屏東高樹國中改裝學校廁所，不論男女廁內牆皆使用一樣的顏色；男廁門口以不鏽鋼材質的玫瑰作為標誌，女廁門口則以大樹作標誌，意謂著不論男女，都能像玫瑰一樣美麗溫柔、像大樹一樣堅忍強壯。這個舉動，是為了紀念21年前高樹國中學生葉永鋕的意外身亡，而特別給予孩子們的性平教育。

當年，葉永鋕因為性別氣質不符合主流社會對男孩子的想像，總被嘲笑娘娘腔，長期遭受各種霸凌，讓他只能在上課時間去上廁所，以躲開其他男同學的騷擾。然而，某一次他單獨在下課前到遠離教室的廁所如廁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被人發現頭部重創倒臥於廁所，最終不治身亡。

自從歌手蔡依林以葉永鋕故事為題的歌曲〈玫瑰少年〉，唱出了不同性別氣質者的心聲，尊重少數的生命教育議題，再度在教育界受到重視。我其實相當感動高樹國中校長願意面對歷史，正向展現過去悲劇所帶來的教導，直接應用在校園設計中，展現出教育者應有的反思高度。

事實上，我看待葉永鋕的故事，不僅僅是性別平等、尊重多元性別氣質等單方面議題，我更想用「尊重生命」的角度看待這個故事帶給我們的警惕。直到現在，各種職場或校園霸凌現象仍然存在，而且為數不少，霸凌的表象看似「強欺弱」，但其本質則是「無法接受跟我不一樣的人」。

依照當時的報導文本看來，葉永鋕是個溫柔貼心的孩子，並沒有與其他人發生衝突，然而卻因與其他男同學看起來不一樣，而必須天天承受「上學就可能會被欺侮」的壓力。如今，你我都不用擔心出門會遭受異樣眼光，又怎能接受一個青少年竟必須承擔如此壓力？

有時候，一場悲劇所帶來的影響可大可小。20年前，有些人僅把葉永鋕的遭遇解釋成「校園安全」問題，而今則有人提高層次用「性別平等」議題來看待，我更想提醒的是：每個人天生就擁有的「生存權」，每個孩子都應該有安心上學的權利，不須為自己的穿著、個性、樣貌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