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澤民
月偏照,同意我熄滅屋內多餘的燈光,邀襲岸惡浪親自前來,聽聽一對老夫妻,離開這裡這麼多年之後,到底試圖在今夜,想從這片廣闊的海,找回一個三十年前曾經落腳的遺世獨立,或只是被眼前的一切誘引而短暫的停下腳步。
長濱象寬,可曾合算,該以多少黃昏的染紅,出賣一個不給問的徜徉;遠遠秋色淡歸,何必計謀,花甲遊人花費幾許情怯,買下這一趟鬢白聊寄旅程。也許一開始就不應該奢望,只憑著這孤獨海邊小屋,加上手上一杯小小的海鹽咖啡就能濃縮出半世紀前的狂客記憶。
呆坐這裡,望著赤腳走過沙灘的她,半銀色的頭髮沒有阻斷年輕少女時的羞澀;遠處白浪藏不住聲,夜沒有阻斷海岸綿延的眺望。除了淡淡的笑,沒有一句話、不帶半點聲音回坐身邊,周圍,馬鞍藤紫花笑意四處,月光底下招搖依舊。
小木屋茅峰露台,一片草地與一片海的對望,再適合不過休名避世。要不是牠,一個愛情刺客、一隻四處飛翔的小蟲、大刺刺的提著燈籠闖進來,我們怎能在這一片黑暗中感嘆生命的驚奇,哎呀!一小盞螢火的長驅直入,帶來不成比例的興奮,牽引遺忘三十年的驚呼,任由這鼓動心浪的惡作劇得逞,豪放原本不再年輕的雙腳,輕快的追逐明滅閃爍而去,像一對初見的兩小無猜,忘我地舞動雙手,狂野入侵不再青春的軀體,似乎刹那之間聽懂了那首興浪舞曲,不提當年狂傲不羈,不在乎看海的安安靜靜已受到打擾。
長濱海岸馨風足以吟詩四季,帶燈刺客,你這小小的螢火蟲,請幫我問,掉落海中的淚水又何必如此的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