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織女星
妹妹沒有婆婆,老媽也沒婆婆,這兩個沒被婆婆管教過的女人,果然好命得很。
妹妹結婚買房特地挑在娘家附近,騎單車5分鐘就到。生小孩做月子時,媽媽每天到她家煮月子餐、幫寶寶洗澡,還可以回家料理三餐、處理家務,與鄰居三姑六婆話家常,面面俱到。
外甥還小時,我常常接到妹妹的求救電話,不是奶粉沒了就是尿布剛好用完,媽媽則是不做第二人想的無薪保母,養得兩個外甥頭好壯壯;等上幼稚園了,老爸還三不五時支援學費,因為妹妹夫妻倆還有車貸、房貸要背,很是辛苦。
遇有假日,妹妹一家四口除了早餐之外,中餐與晚餐一定回娘家報到,誰叫妹妹的廚藝難登大雅之堂,妹婿也吃慣了岳母大人的湖南口味。平日外甥放學,先回外婆家吃飯、寫作業,我這個阿姨自告奮勇輔導功課,一教就是6年,教到外甥對著我亂喊老師、大媽。
妹妹雖然嫁了,感覺上卻還像是家中的小女兒,不是別人家的媳婦;她們家的外食餐館就是外婆家,還可任君點菜方便極了,一星期總要見上幾次面。我爸的女兒,一個戀家不想嫁,一個嫁了還是戀娘家,這兩個上輩子的情人,最是戀他。
女性友人一碰面總要大吐苦水,不是婆婆嫉妒兒子幫媳婦洗碗、提包包、買宵夜、夾菜、出國玩,就是回娘家還要編藉口、找理由,送媽媽的東西還要藏起來;一口同聲回娘家就像身在天堂,含著眼淚、咬著手帕遙想當年雲英未嫁時的自由任性。而我跟妹妹不只搭不上腔,也不能點頭回應,因為實在無法感同身受婆媳間一籮筐的無奈。
台語的「後頭厝」,在妹妹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當她身後的那座大山,幫她度過最辛苦的那些年,為她守得雲開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