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佩梅
前一陣子,桃園人成為全國矚目的焦點,彼此間的問候語也變成了:「今天還有人確診嗎?」
大型菜市場空盪盪杳無人煙,零星的購買者帶著雙層口罩,神情慌張;餐廳、景點,淒涼又冷清;朋友的孩子住院,因家屬不能探病,不斷打電話回家吵著要出院,說院內的病人都很焦躁不安,心情比疫情還要更嚴峻!
我如常地在小公園內跑步,望著空無一人的球場,憶起常和我比肩健走的阿姨、在這裡玩捉迷藏的頑童、愛吵架的一對小兄弟,還有坐著輪椅的爺爺,都躲到哪兒去了?
用一吸二吐的節奏繼續跑著,九重葛稀稀疏疏地開著,幾朵早開的杜鵑探出了頭。風呼呼地吹著,我想起席慕容的詩〈寫給幸福〉:
在我的生命裡
有一種永遠的等待
挫折會來也會過去
熱淚會流下也會收起
沒有什麼可以讓我氣餒
因為
我有著長長的一生
心中念起那句「我有著長長的一生」,在路的轉角處,看見佝僂著背、高齡一百零五歲的阿嬤,拄著拐杖,一步一拐地走來,七十歲的女兒,仍像孩子似地叨念著:「媽,我就說還是要出來走一走,要活就要動,你看,還有人在哪兒跑步呢!」我微笑著和她們打招呼。
想起多年前走過九二一那天搖地動的局促不安,還有走過SARS封院的恐慌……走過苦難的人,應該只讓生命的一小部分去受苦,生命的絕大部分,應該繼續發光發熱。因為,曾走過必有其意義,曾發生過的必有其內蘊,時間不一定能說明什麼,但一定有某種內在的種子正在發芽。
不必著急,就靜靜地等待。我相信,幸福就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