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子

記得兒時有一段時間，母親很愛煮什錦粥。一來是他們工作繁忙，只要把冰箱裡可以運用的食材統統放進去，加上一些白飯，一大鍋什錦粥就足以餵飽每個家人。二來是當時爺爺被接到家中奉養，軟爛的粥加上一些剁得細碎食材，比較適合年事已高的他，也免於天天吃那些流質食物。

一碗熱騰騰的粥，一口接一口，無論在哪個季節，都是一道適合全家人的料理。

不過與其說是什錦粥，倒不如說是高麗菜粥。因為當時高麗菜相當便宜，而且外公外婆家就種了一堆，時不時就會送一些過來，還是無農藥的有機蔬菜。只要再佐以切得細碎的紅蘿蔔絲、洋蔥、黑木耳與多種菇類，就能讓這道看似普通的什錦粥，成為一道很豐富的料理。而母親也總會按照大家的食量，用大大小小的碗分裝，偶爾配點豆腐乳或醬瓜，就能讓每一個人都吃飽。

從什錦粥也能看出母親的節省，她從不另外購買，而是運用冰箱既有的食材，再加上娘家送的高麗菜就大功告成了。

不過長大後，或許是我與弟弟妹妹都離家的關係，母親就很少煮什錦粥了，因為一鍋粥她與父親根本吃不完；偶爾想吃的話就直接到外面買，然後再搭配罐頭，就能解決好幾餐。

最近，可能因為雙親都裝了假牙的關係，喜歡吃較軟的食物，所以這道什錦粥，又成了我們家菜單的重要選項。

每次吃這道料理，就會想起兒時大家一起吃飯的景象，還有雙親細心餵爺爺的畫面；而在這道料理復出後，冰箱剩餘的食材也可以清潔得乾淨溜溜。母親總說，做這道料理她最輕鬆了，既不用大費周章煮菜，也不用想大家要吃什麼，而且家裡每個人都能吃得很開心。

就這樣，一碗看似平凡無奇的粥，承載著家人的記憶，暖胃也暖心。